“没有。”
……
紧接着又是一阵沉默，良久男人又说话了。
“对不起。”
“你没有什么值得抱歉的，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暖月……”
……
对话到此咔擦咔擦地停了下来，没过几秒钟又连上了。
“不请我进去？”
刚刚男人的声音又出现了，但能听出来环境发生了变化
紧接着一阵动作声音传来，一个兴奋的女声响了起来。
“偶像快坐！”
……
沉默片刻男人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卢梭，要不要吃？”
……
拼接的录音还未放完，黎夏已是脸色惨白，握着手机的右手紧了紧生怕掉出去。
方天槊声音出现的一瞬间她当然认了出来，直到蓝一诺声音出现的时候她发现了场景的转换。
这两处录音一次是在格调的甲板上，还有一次是在自己家里，黎夏怎能不害怕？
“你想要什么？”
声音颤抖，黎夏打断了录音的播放，掌心渗出的汗早已将手机浸润得湿滑。
最先察觉黎夏异常的是蓝一诺，紧接着是前面停下脚步向这边张望的辛家父女。
“怎么了？”
黎夏并未理睬蓝一诺，捂了捂话筒，她的声音有些嘶哑。
“你到底想要什么？”
电话那边的录音还在继续播放，黎夏再无耐心继续周旋，她沉了沉眸子对着电话说了三个字。
“郭晓妍！”
电话里的录音持续放了三秒钟突然戛然而止，郭晓妍的声音慢幽幽地从对面传来，飘忽得犹如幽灵。
“怎么知道是我？”
黎夏露出个‘果然如此’的表情，原本发晕的大脑稍稍缓和不少，她不敢放松警惕。
“暮蓝146。”
简单说出判断依据，黎夏抑制内心的怒意，左手握拳，指甲狠狠陷入掌心渗出了一丝红。
“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处？”
既然被黎夏拆穿，郭晓妍也不算再继续克制，她提了提嗓子。
“好处？没什么好处！我只是警告你别和天槊走太近，你这么做只会毁了他！”
如果是三年前，黎夏也许就怂了，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一点点的威胁根本不值一提。
“你做的这一切他知道吗？你这么做才是毁了他！”
针锋相对，郭晓妍哪里会听黎夏的话，在她看来，黎夏就是想要毁掉方天槊，就是想要将时间拉回三年前而已！
“我毁了他？如果不是我他会有今天？”
郭晓妍的声音听上去极其理智，哼笑之余她接着说道。
“你呢？你都为他做了什么？如果不是我，三年前你就已经毁了他！”
黎夏面色一阵发冷，她感到自己的感官被剥离了，机械式地开口，她的心跳失了节奏。
“你早就知道……三年前……”
不待黎夏将话说完，郭晓妍肯定的语气传来，嗤笑中带着讽刺。
“你真的以为你很了解方天槊？他痛苦的时候你见过吗？他开心的时候你见过吗？不！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最爱他的人是我！我会为了他付出一切！你呢？你会什么？会成就他还是摧毁他！？”
黎夏听着电话那端郭晓妍近乎咆哮的声音，思绪乱成一锅粥却不足以动摇她对方天槊的坚定。
“如果你有这段录音就该知道最后他说了什么，虽然我还没有回复，但你该想到我的答案！”
似戳中郭晓妍的痛点，她略带疯狂的声音带着威胁从电话那端传来。
“如果你敢答应我就把这份录音发出去！我倒要看看媒体对于一个脚踏两只船的新锐作家如何涂抹！”
黎夏这辈子最恨被别人威胁，咬咬牙她突地哼笑一声，声音轻松起来。
“你去啊！别以为你和荆子溪联手就能怎样？只要他心里有我，我就绝对不会放手！”
显然没有想到黎夏竟如此强硬，郭晓妍有点发愣，还未回神，黎夏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你既然这么在乎他就该知道你做的这些事情毁的不是我而是他！我算什么？大不了我可以换个名字重新写书永远不见人！但他可以吗？”
见郭晓妍沉默，黎夏毫不留情地攻击留有一丝余地，她已无需说得再透彻。
不等郭晓妍再回复，抬手间黎夏便将电话挂断，对着一脸愕然的蓝一诺她只低声说了一句不解释其他。
“我要去北京！”
刚刚黎夏对着电话一阵低吼，蓝一诺靠的如此之近却还是不能理解。
“什么情况？什么北京？”
黎夏不理，只转身朝电梯口的辛家父女走去，她的脸刀剑难近。
“我要去见丰涵木！”
蓝一诺原本张着的口合上了，‘我要去见丰涵木’的意思便是‘我要去看病’，每每出现这句话，蓝一诺都只能识趣地保持沉默。
电话那头被撂断通话的郭晓妍紧咬着的下唇都渗出了血，办公室里烟气弥漫。
黎夏，已经比三年前难对付太多。
又吸了口两指间的黑色YSL，郭晓妍指尖微点，烟灰缸中多了些灰烬。
“小蕊…你会告诉你哥么…”
电话挂断，郭晓妍犀利的视线从坐在沙发中的方籽蕊身上划过，她将暮蓝146装好又放回方天槊的桌上。
方籽蕊依旧低头玩弄着掌中的手机，她只停了停很快回道。
“不会。”
想了想，方籽蕊叹了一声扬起了脑袋，看着在烟雾中虚化的郭晓妍，她有些不忍。
“晓妍姐，你应该多为自己考虑一些，你所做的很多事情在我看来并不对，但是我会心疼。”
郭晓妍麻木地一笑，内心酸楚都说不上，她早已习惯伤害自己，伤害他人，但她这么做的原因无非是想要守护方天槊啊。
一时间，室内又陷入一片沉默，郭晓妍的思绪又飞远了，回到了当年有着薇妮暖月的日子里。
当方天槊沉浸在薇妮暖月的爱意沐浴中时，她却为了他能有更多更好的资源在不同的男人床上轮换。
如此不堪的过往，她到底是何时习惯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