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会选多少杂耍班子随龙舟下江南先不说,诸子百家为庆祝大胜的“献礼”也要开始了。
在普通人眼里的献礼,在其他人眼里就像是一场残酷的比赛。
一方面向世人展露自己的威风底蕴,而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下一代的皇权做准备。
而明天全程,李臻都是以“弟子”的身份跟在玄素宁旁边看的。
第一次在这大隋朝过春节,心里喜忧参半的李老道舒舒服服的烫了个脚,再次进入了内观的状态。
云层之中,真武依旧。
道人平地而坐,目光清明。
慢慢的,进入到了一种玄妙的状态之中。
……
“当啷~”
“哈哈!”
李府。
把一根箭投到了壶瓶之中后,张二生发出了一声兴奋的悦耳笑声。
明明只需要集中些精神就可以做到百发百中的无趣游戏,到张二生这里却似乎有趣至极。
看着壶里的四根箭,张二生扭头看着薛如龙:
“薛老大,你若无法五根全中,那这壶酒,可是我的啦!”
“……”
许下了绝对不用气机牵引锁定,只是纯粹比拼准头的薛如龙面色凝重,站在了距离壶瓶二十步远的正厅东墙边上,手里拿着五根用布头包裹着的箭镞。
一旁,慕慈看着妹妹满眼无奈。
不懂这人族之中流行的投壶戏耍有什么好玩的。
明明只需要以炁牵引便能做到百发百中,却偏偏要许下那诛心誓言,绝对不能动用,只能凭借手感来摸索投射。
真是无聊。
而另一边,把酒壶放到了温水盆中,端着酒杯,嘴里咯吱咯吱嚼着炒豆子的李忠也是笑呵呵的等着看热闹。
见薛如龙犹豫不决,还出言笑道:
“可要投准些,刚才可是你自己夸下海口,平手便算你输的。老夫这四十年的燃刀饮,可就剩下那一坛了。你若输了,这辈子怕是都喝不到啦。”
“哈哈~”
听到这话,张二生笑的更开心了,见薛如龙还不投,嘴里也不饶人:
“胆小之兔钻洞不出~嘿!嘿!嘿!”
“……”
薛如龙拿箭的手一哆嗦。
见状,张二生更来劲了:
“胆小之兔钻洞不出~嘿!嘿!嘿!”
也不知是妖族童谣还是什么,总之,她在那喊的很起劲。
“哼!”
薛如龙冷哼一声,眯起了眼睛,手里的箭镞瞬间丢出……准确入壶!
可是!
箭镞确实入壶了,可却因为力道太大……把壶直接给冲倒了。接着借助那股倒下时的力道,在各种什么f=mg的力学原理下,那箭镞竟然又从壶里倒了出去。
“哈哈!”
张二生一声欢呼,双手举高:
“输啦!输啦!哈哈哈!酒是我的啦!!”
兴奋至极的小狐狸二话不说拿起了旁边桌子上一坛看起来有些古旧的酒坛,捧在了怀里: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一边狂笑,她一边迫不及待的撕开了泥封,在薛如龙那叹息的模样下仰头豪饮一口……然后……
“啊!呃……嘶!!!呼~~~~~”
看着小狐狸瞬间被辣的满脸通红的模样,正嚼豆子的李忠真叫是开怀大笑:
“哈哈哈,你这小狐狸。燃刀饮,酒如其名。饮之如燃火之刀入喉。这酒在当年可是天下第一烈酒,照你这么喝,寻常人一杯就醉了。”
“呼……嘶……呼……”
张二生明显想说话,可却说不出来。
满脸通红。
最后还是慕慈看不下去了,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递给了她。
就见跟二哈似的小狐狸咕嘟咕嘟的灌了一大口水后,突出了一口辛辣酒气,眼角含泪:
“辣死我啦!!”
“哈哈哈~”
满屋子都是李忠的笑声。
而坐在桌前自斟自饮的狐裘大人也是面露笑意。
明日,是群臣之宴。
年三十,肯定是没法回来了。
所以今日便多做了一些菜,就当是提前过年,慰劳大家的辛苦。
原本的“三口之家”,今年多了俩狐狸,倒是热闹了许多。
她瞅着那憨态可掬,这会儿身子就开始摇晃了的小狐狸,也是开心的。
在这欢乐而祥和的气氛中喝完了一壶酒,看着又开始“赌一杯酒谁能一口气喝下去”而开始的游戏,狐裘大人心里带着几分喜悦的站起了身来。
她一起身,薛如龙便立刻看了过来:
“大人?”
“嗯,你们玩吧,我上香山一趟。”
听到这话,薛如龙立刻要离开去备马。
可狐裘大人又阻止了他:
“无事,我自己去吧。替我准备一份食盒。”
说着,她感怀了一声:
“旧年岁尽……都忙碌一年了,大家也该好好歇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