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八十年代小丈夫(1)(2 / 2)

怪不得刘山的爹娘当初肯收留她了,原是打着这样一副好算盘。

哑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打晒谷场前走了过去。

刘思宝瞧着他远走的背影,心思活络开了。

那哑巴都成,他要模样有模样,更会说好听的话,这没准儿

哑巴走了没多久,赵翠儿也得回家做饭。

她临走前又规劝刘山“别惹你姐生气啊”

“她不是我姐,她是我媳妇儿”刘山瓮声瓮气地说。

赵翠儿嗒了下嘴,不悦“这破孩子,你就是欠收拾。”

刘山别过了脸,闷哼一声。

苏雪桐送了赵翠儿出门,懒得去理刘山,准备晾一晾他再说,她一转身进了厨房。

啊,记忆里她好像烧过这种地锅,虽然她不记得具体是什么时候。

苏雪桐仔细想了想这个流程,捡了一撮稻草,用火柴点燃,塞进了灶堂里面。再捡了几根好燃的树枝,小心翼翼地塞了进去。旁边还有风箱,她试着拉了几下,灶堂里的火慢慢地燃起来了。

苏雪桐松了口气,这还真跟原始社会一样,火决定了能不能活下去。

她洗米下锅的时间,院子里传来了哗啦哗啦的水声,她探了头往外看,只见刘山正立在院子吐冲澡。

十二三的孩子,再说是孩子,他也不小了。

苏雪桐只瞥了一眼,就赶紧收回了眼神,眉头不由自主地蹙到了一起。

等她捋顺了,得找个时间好好和他谈一谈。

她想过了,养孩子可以,给小破孩当媳妇却是万万不可以。

晚饭只有稀粥和蒸红薯。

苏雪桐原以为刘山会挑嘴,没想到这孩子倒是好养活,喝了两大碗稀饭一块红薯,一抹嘴,别别扭扭地偷看她一眼,上床睡觉了。

苏雪桐收拾完碗筷,下意识还想收拾一下家里的物件。

就是吧,这个家委实没什么好收拾的,一共三张桌子,一个四方小饭桌,一个放在堂屋的大供桌,另外一张小炕桌,在刘山睡觉的炕上。

屋就分了东屋和西屋,刘山睡在东屋,不用想,西屋是她的。

苏雪桐环顾一圈,实在无所事事,她举着油灯到了西屋。

西屋看起来更是宽敞,只有一张单人小床。

小床上放了几件衣裳,苏雪桐随手一翻,从衣裳的下头翻出了一个圆形的小镜子,还有一把掉齿的梳子。

再就是一本破破烂烂的日历。

日历上显示的时间是一九八零年八月七号。

这可比苏雪桐以为的七十年代要靠后了一些,八十年代初期,刚刚改革开放。

苏雪桐翻了翻那几件干干净净但很是寒酸的衣裳,入睡前,满脑子都是该怎么挣钱。

太坑了,她专业不对口啊,这个时代,连电脑都没有,程序员连村子口捡大粪的都不如。

苏雪桐一脑子的现代化知识,完全用不上。

早知道,她就修个其他专业了,比如做饭或者搞建筑。

毕竟城市的发展和人类的繁衍生息离不开衣食住行。

想到此,苏雪桐准备刹车睡觉了,越想越不靠谱。

眼前,她应该考虑的是刘家那二亩地的麦子该怎么收。

她不会啊,根本没干过农活。

刘家没有窗帘,第二天天刚亮,苏雪桐就被刺眼的光给照醒了。

她认命地起床,还以为自己起的够早了,哪知刚刚穿好衣裳到院子里,就听见赵翠儿在院子外叫,“桐姐”

苏雪桐打开了门,只见赵翠儿手里拎着镰刀,她下意识深吸一口气,“这么早”

“不早了,我娘都走一盏茶的时间了,我要再不去,她一会又该吵我”

苏雪桐抓了抓头,“那你得先去,我还得把早饭烧上,刘山还没起呢”

赵翠儿撇嘴,“那成,我先走了。”

苏雪桐磨磨唧唧,等到太阳彻底升起来前,才在院里的墙角下,寻到了刘家的镰刀,按照记忆里的路线,往刘家的麦地走去。

一路上的田地间,都是忙着割麦的村民。

苏雪桐下意识走走停停,主要是看人家的手法。

等走到刘家的麦地,她顿时傻眼。

麦地里有一个穿着白衬衣的身影,弯着腰,挥舞着镰刀,速度飞快。

苏雪桐仔细辨认了一下,才认出那是哑巴的身影。

她的心情有点复杂。

隔壁麦田里的赵翠儿一见她来,走到地头给自己倒了杯水,再凑到她的面前,压低了声音“姐,那哑巴该不是真的看上你了吧”

还别说,苏雪桐也有点怀疑了。

哑巴的手速很快,来得又早,才到晌午,两亩地的麦子就被他割了一多半。

当然,这里也有苏雪桐的功劳,她总不能站在地头上看人家一个人忙。

她割了大约有一道麦,这东西看起来简单,实际操作起来特别费手。

原主的手一看就是干惯了农活的,手掌略显粗糙。

可尽管这样,苏雪桐也受不住,一道麦子割了一多半,手上就被镰刀磨出了一个大血泡。

哑巴从她的面前过去,拿起她的镰刀就扔到了田埂上。

苏雪桐“哎”了一声,“你干嘛”

哑巴没有回应,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媳妇多嘴,大声道“雪桐快别割了,哑巴心疼你呢”

这话偏巧被来到地头的刘山听到,他是好心来给苏雪桐送水喝的,生气地将茶壶往地头一扔,头也不回就走。

又有人吆喝了一声“雪桐,你男人生气了”

哄的一声,恐怕笑倒的人,跟割倒的麦子一样成片成片。

赵翠儿微微抬头,发现苏雪桐并没有红脸。

要是像以往,她的脸红的早就像熟透的桃子一样。

吃饱了撑的闲的。

苏雪桐拎起了茶壶,倒了满满一杯的水。

她还以为刘山是个不靠谱的,没曾想,也会干靠谱的事情。

茶壶里的水不烫,很可口。

苏雪桐冲着麦地叫了一声“喂”

哑巴抬了头。

苏雪桐招了招手,示意他上来。

哑巴丢下了镰刀走到地头,接了她递来的水,仰起了脖颈一饮而尽。

秋日的太阳还有些毒,豆大的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滚落下来。

苏雪桐眨了眨眼睛,“我也不能总叫你喂,你叫什么名字”

哑巴低垂了眉眼朝她看了过来,伸手捡了地上的树棍,一笔一划地在地上写。

“司铖”苏雪桐吸了口气,“好巧啊,我也认识一个叫司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