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她想要召见他,他不是生病就是卧床不起,身子骨似乎一年到头从未好过。
开始时她还觉得不悦,只是不知长姐为何要将这么一个病秧子塞给她,哪里是想要取悦她,分明就是想给她添晦气。
时间长了,她也就不再召见他,再到后来,便将他这个人忘了。
直至此次。
若非因他一人让她的女儿和驸马都牵扯在一起,她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记起他这个人。
可偏偏,他却以这样的方式,再度闯进她的视线。
现在再去回想长姐的话,似乎有些能够明白了。
薄时年,果真同那些男子不一样。
一个可以让她的女儿和丈夫同时惦念的男子。
他是头一个。
她想,可能也是唯一的一个。
而现在,只要看着他,她脑子里就会浮现出那些令她心烦意乱的事。
驸马那恬不知耻的嘴脸,和志在必得的样子,都令她厌恶不已。
但其实,这些对她来说都算不得什么。
毕竟,他这个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一个男宠而已,就算舍出去也没什么,只不过,她不愿给他,莫说是男宠,就是一条狗都不愿给他。
可这次不同。
她从未想过,会有一日,她最乖顺听话的女儿也会开始忤逆她,而且,还是为了一个男人。
那一晚,她表现的太激进,实际上,在看到她撞向桌角时,她吓的心脏都快停了。
但她绝非有意要推她的。
“母亲有那么多男人,又何在乎多他一个,女儿只想要他一个,母亲为什么不能舍”
“还是说,母亲已经同意将他让给父亲了呵,若真是如此,那女儿绝不会忍让,便是拼了 这个太子妃不当,女儿也只愿和他在一起”
“啪”
昌平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动怒了。
在叶裳同她说出那些话时,在她说出不当这个太子妃时。
她甚至都不知道,她是怎样同他认识,联系在一起的。
他们俩在她的印象中,本应毫无关联才对。
“你今日说的话,我就当你没说过,你该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冷静下来,再来同我说话。”
她本以为,她已经给足了她面子,可是她呢,她是怎么做的
当她拿出那把匕首抵住自己的脖颈时,昌平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或许,事情早已发展到她无法掌控的地步了。
“叶裳,你做什么”
竟然以死来威胁她。
“我不想,再任由你们来摆布了。”
昌平收回视线,赤着脚越过薄时年的身边。
“你来寻我,可知,我不会让你见她。”
一只手自上而下,轻捏着抬起他的下巴。
“你可知,她为了你,同我做了何事”
她抿唇,表情微微拧起。
“她以死相逼,只愿我能成全你们。”
不过。
她轻扬唇角“你来猜猜看,结果是什么”
薄时年微微敛眸,轻扯嘴角,而后扭头,躲开她的手。
“想来,公主是必不会同意的。”
“所以,您又何须再来问我。”
昌平看着落空的指尖,微微一怔,继而笑出声来。
“是个聪明人呢。”
“只可惜,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说着,拂袖转身。
“我会让你见她的,只不过,在那之前,你必须要认清你的身份。”
及地的裙摆自他眼前扫过,她又坐回榻上。
小腿轻轻抬起,白皙的玉足再度探至他面前,她不再说话,也没有催促,只是笑着,等他的回答。
薄时年盯着那只脚半响,终是挪动膝盖,向前,伸手,握住脚踝。
指尖的冰凉让昌平浑身一僵,但她却并未抽回脚,而是静静地看着他为她穿袜,着鞋,动作细致,令她恍神。
直至两只脚都穿完,她才将脚抽回。
“够了。”
双足落至地上。
“明日你若见到她,”
“大概,就不会再如此了。”
她越过他,往后走去。
薄时年站起身,面色平静。
总觉得,她想告诉他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晚了,我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