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落,空气凝固片刻。
昌平嘴角带起一抹冷意。
“怎么,你这是在插手本宫的私事”
她连我都未用,可见是真的生气了。
但实际上,这话说出来,连叶裳自己都愣住了。
似乎只是一时激动脱口而出,可当说出来了,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
“我”
叶裳拧着眉,却是怎么都不将这话撤回。
她就这样固执地僵持在那里,不反驳也不改口,好像是在等着听回答。
这态度,着实让昌平气到了。
“本宫最近,是不是太过宠着你,以至于让你可以如此这般胆大妄为”
“母亲”
叶裳握紧了手,一脸委屈。
“母亲为何要召唤他”
竟是又重复了一遍。
昌平当即一掌猛拍在桌上,“啪”的一声让叶裳一震。
“薄时年本就是本宫的人,本宫要对他如何都是理所当然,难不成本宫召唤他之前还要同你相商不成”
“你当真是越发的没有规矩,你与太子的婚期也快要临近,这些时日,本宫还打算对你更加宽和些,若你还是如此犯浑,休怪做母亲的狠心。”
“母亲说够了吗”
谁知,她却是这样的反应。
昌平极是不悦“你”
“母亲说他是你的人,所以你要对他如何都是理所当然,女儿管不着。”
“那您可知,昨夜他在父亲那里受辱若是不知,呵,您连最基本的安全保障都不能给他,又凭什么说他是您的人”说到这,她嘴角轻扯。
“若然知道,您今日却还召幸他”
“当真,不嫌恶心吗”
“放肆”
昌平一把抓起一旁案上的茶杯,猛地砸向塌下。
“咚”的一声,那茶杯砸过来的力道很大,以至于让她偏过头去。
茶杯落至地上,散成碎片。
叶裳轻抬手,扶上额间。
指间,触到鲜艳的红。
温热瞬间自额角流下,落入左眼中。
叶裳还来不及说什么,一个身影立即飞奔至她身前,拿着素帕的手已经触上她受伤的额头。
叶裳轻抬眼,带着一丝迷惑看着正在给她擦拭伤口的人一脸焦急,倏地抓住他动作的手腕,他一怔,停下来看她。
“你,担心我。”
她说的不是问句,显然已是这么认定了。
然而,他却也没有任何反驳,很自然地颔首,动作虽轻,却被她看在眼里。
“为、什么”
不解。
似乎,从她那日醒来后,就有很多不解。
而这些,全都是他带来的。
他不答,继续拿着帕子轻按着她的伤口处止血。
她任他细致地护着伤口,眼神恍惚了几下,似乎是突然着魔了一样,她对他露出笑颜。
“薄时年。”
“你之前说,只要我想要你,你就会选择陪在我身边的。”
“现在,还作数吗”
“嗯。”他表情不变。
叶裳笑容加深,一晃很是纯真。
“真好。”
她说着,眼神越过他看向他身后那位他口中的“上位之人”,忽然抓紧他的手腕。
“那我现在让你离开我的母亲,你愿意吗”
会愿意离开这触手可得的荣华富贵吗为了她。
他这回,波澜不惊的眸子终于有所转动。
“郡主”他喉间干涩。
叶裳踮起脚,凑近他。
“那,你现在亲我。”
他未动,她就凑上前“快点啊,亲我。”
疯了。
她,或是他。
也罢。
似是豁出去了一般。
他略一俯首,温凉的唇便触及她柔软湿润的唇瓣。
她却在他吻过来的一瞬间,勾上他的脖颈,用力地加深这个吻。
身后,是暴怒的昌平。
“当真是放肆”
装着滚烫茶水的紫砂壶被猛地砸过来。
薄时年在第一时间用身子将叶裳全然挡住,茶水倾泻了他一背,滚烫而生疼。
片刻间,已是事态几变。
叶裳被他好生地护在怀中,忽地抬头,看向他平静温和的眉眼,还未开口,便听他道“无事,你没伤着就好。”
心下猛地一颤。
侧眸,便看到母亲那盛怒的眼神,以及气的颤抖的手指。
她今日,已经连说了两次放肆。
叶裳从不曾忤逆过她的意思。
可这一次,她偏偏很想忤逆一回。
既然她已说了她放肆。
那她便放肆一回又如何。
“母亲。”
她悠悠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心满意足的愉悦。
“女儿以为,该说的早已经同您说清楚了。”
说着,她握住薄时年的手,转而十指相扣。
“我不想做什么太子妃,也不想嫁给什么不相干的人。”
“摆脱掉这一身郡主的虚荣头衔,我有的不过就是叶裳这一个名字。”
“现在,我只想为自己做一回主,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想为叶裳做一回主。”
说着,她抬首,与他相视一笑,似是让他放心,也似是给自己下定决心。
“我叶裳,只想同薄时年在一起,不管母亲同意与否,我都不会改变心意,这是我自己做的选择,现在乃至以后,我都不会后悔。”
她的声音,多了几分解脱。
终于,都说清楚了。
“我不想,再任你们摆布了。”
而原本盛怒的昌平此刻却是一脸凝重地看向她。
“你记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
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