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达建设是龙陵区原来的区建筑公司,后来濒临破产,债务重组,由原来的建筑公司几个人联手买下,两年内迅速发展起来,腾达建筑大股东滕少凯的大姐夫蒋耀荣是宛州市信用联社主任,二姐夫冀文骥是宛州市交通局副局长。
可以说能够入围的企业都是有些仗恃的,众志建设敢入围凭借的是东方红集团的雄厚资金支持,而万德峰的宛州二建一方面是市属承包企业,二来有舅子的照拂,至于腾达建筑自然就是靠他两个姐夫的帮扶了。
这也是整个年代最常见的现象,没有资源,你一般的企业怎么玩得过国企敢在国企嘴里抢食儿的,如果没有足够的资本,拖都把你拖死了。
沙正阳一样无力改变这种局面,他能做的就是按照正常程序来推进,只要符合经开区利益和规矩的,那么就支持,而如果要挑战底线的,那就要坚决打击。
现在宛州二建还没有到那一步,但如果这种最后通牒下了,宛州二建还是置之不理,那他就要和陆健联手毫不客气的将其逐出开发区了。
“行了,咱们还是先礼后兵,先说断后不乱,如果万德峰还是这样,那也就别怪我们言之不预了。”沙正阳知道陆健也是发了狠。
这是他的政绩,下一周林书记和冯市长都要过来看,在奚重山他们外出取得可喜成绩的时候,如果因为这边规建出了问题而导致影响工作,那他在领导心目中的印象就要大打折扣了。
“嗯,实在不行,我看还得找一家备着,万一宛州二建给我掉链子,我们也不至于束手无策。”陆健是知道万德峰这个人的,骄狂放肆,仗着司启乐的这层关系,等闲人都不放在眼里。
“嗯,你的顾虑也对,是需要先行准备一下。”沙正阳觉得这样也对,“不过万德峰不至于这么猖狂无忌吧我们把话带到了,做到仁至义尽了。”
“正阳,你不了解万德峰,仗着有几个钱,原配死了,然后还结了三次婚,又生了三个孩子,每次离了婚都不准人家再嫁,拿他的话来说他出钱养着,他第三个老婆,也就是前两年离了那个,据说另外找了一个男人,被万德峰找社会上的人打成了残废,然后万德峰出了十万块钱摆平,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当然,更关键的是司启乐的关系,……”
陆健对宛州城里这摊子事儿是了如指掌,也惹得沙正阳很好奇。
“老陆,你不是一直在大野工作么怎么对市里的事情这么熟悉啊”
“嘿嘿,我是大野人,但读书是在宛州至善中学读的,我舅舅是原来至善中学的副校长,司启乐是哪里人不就是大野人么原来大野县的副县长。万德峰是桐山人,他叔叔万山红是是原来宛州专区革委会副主任,88年去世了,据说省里都来了人悼念。”
沙正阳内心也在想这宛州圈子里的渊源体系是在太复杂了,各种关系盘根错节,外来人根本就搞不懂。
想想也是,十县二区,千万人口,又是老专区,远离汉都,山高皇帝远,肯定这种本土实力派会很有影响力,尤其是在市委主要领导对班子驾驭能力不强的情况下,更是会出现这种现象。
不过从目前来看,林春鸣正在逐步的控制住局面,这得益于钟广标的鼎力支持,和叶和泰的靠拢,加上冯士章较为中立,而唐华、孟子辉二人相对还算正直,比较讲政治。
但给沙正阳的感觉,宛州还是地方势力太强了一些,像整个市委市府班子里,除了林春鸣和钟广标,全部都是本地成长起来的干部,倒不是说本地成长起来的干部就不行,但是干部异地交流在宛州就基本上没有形成风气,这很容易形成各种裙带关系。
沙正阳觉得汉川省委不应该看不到这一点,有可能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只不过考虑到去年林春鸣和钟广标调整到位,需要在节奏上适当缓一缓,但今年,沙正阳估计还应当有调整才对。
直到现在本该补齐的副市长人选仍然没有音讯,这让很多人无比焦急而又诧异,事实上这里边很大程度也就有汉川省委的考量,如何来平衡宛州这边的局面,很值得考究。
“难怪,宛州太大了,人也太多了,人多了,事情也就复杂了。”沙正阳不咸不淡的说了两句。
“本来就是如此,万事万物都因人而起,咱们做任何事情不也就要依靠人么”陆健也若有深意的道:“在做事情中,就难免要与人产生关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又会蔓延延伸到各个领域的工作中,所以事情你会觉得越来越复杂,但实际上如果你想通了,把它简单化一些,它反而就没那么复杂了。”
绕口令,但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