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和傅蕾、郭志敏他们谈话,正阳找我请了假,说他一个朋友陪母亲来燕京看病,晚上他又要回汉都,所以中午去陪着吃顿饭,我让他赶紧去。”尤万刚解释道。
钟广标笑骂道:“这小子,有点儿翘尾巴的样子啊,尤省i长,你可别对他太客气,这小子需要随时敲打着。”
“年轻人,有点儿激情勇气才好,我们这个年龄,往往过多的未虑胜先虑败了,虽说这样可以规避风险,但是不可避免就会欠缺一些激情,甚至会失去了一些机会,这一点我感触尤深。”
尤万刚目光里多了几分回忆,“当初我刚当长河石油管理局局长的时候,那很有点儿天不怕地不怕的味道,但到后来吃了一些亏,领导也经常提醒,就不得不谨言慎行了,当了高官,那就更不用说了,说话都要三思,……”
“像你我哪怕是获知了阿克纠宾项目这样一个情况,敢像正阳那样不管不顾的就先把调查搞起来,先和jp摩根方面商谈起来,这么高的效率,这么大胆的决策,直到现在我都觉得自己是在陪着正阳这小子疯了一回,没准儿回去周书记和王省i长都还要在支持之余批评我们俩呢。”
钟广标也有同样的感慨。
短短一个月时间不到,基本上就要对一个收购金额达几十亿的项目进行一个表态,哪怕还只是一个竞标,但对于长河能源集团来说,也已经是非常罕见了。
同样对尤万刚和自己来说,做出这样的支持表态一样是非常出格的,甚至可以说是破例的。
到了他们这个层面,很多人更多地是愿意考虑如何确保自己头顶上的帽子,而非冒进创新了。
“还有,这么狂放大胆的设想,这么突破性的动作,涉及到如此深远广阔的领域,我晚上躺在床上都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又有点儿飘了,怎么就听进去了呢”
尤万刚的话把钟广标给逗乐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素来不苟言笑的尤万刚有这样近乎于轻佻的话语,这说明这一位领导是被get到了内心中的最兴奋处,才会如此难以自抑。
要知道他和尤万刚在一起共事这大半年,可以说基本上都只看到了尤万刚严肃冷厉的一面,批评人从不留情面,尤其是对长河石油乃至长河能源集团这帮人更是毫不客气。
不客气的说,谢福才也好,朱汉生也好,鲁同浩也好,甚至袁增桥,见了尤万刚都像是老鼠见了猫。
特别是谢福才和朱汉生两人,在尤万刚面前,连说话声音都要小几分,而要知道这两人在长河石油和武阳石化都是说一不二的强人。
“尤省i长,我的理解,沙正阳这小子的构想正好击中了您原来在长河石油时的未竞之志吧”钟广标思考了一下才道:“我感觉您其实早就在为长河石油的未来担忧了,但是却一直没有找到更好的办法策略来解决,因为中央关于能源体制改革的精神并未出来,而出海战略对于我们来说也有些遥远,但现在这层纱却一下子被沙正阳这小子恰到好处的戳破了,所以……”
尤万刚击掌而笑,猛然点头:“广标,你说得对,说到我心坎上了。说实话,我虽然担任了副省i长,但是内心却一直丢不下长河石油,因为我知道我是在长河石油最辉煌的时候离开的,未来几年长河石油就可能遇到很多困难,我问心无愧,但是却难以释怀,为什么我就做不到让长河石油有一个更美好的未来时再离开,那该多好呢”
“所以沙正阳的这个构想让您心怀大定了”钟广标凑趣的道:“我看您对他似乎有些看重过度了,万一出点儿什么……”
“年轻人真要出点儿问题也不是什么大事,谁不犯错误,谁能保证一辈子一帆风顺”
尤万刚很豪迈的一挥手,语气更见决然。
“搞工作不可能不遇到挫折和问题,谁都不是神,我有思想准备。这么大一个项目,免不了会有诸多问题和麻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问题我们解决问题,有挫折我们总结经验,长河能源集团经得起这种考验,我相信汉川省委省政府也有这个定力!”
尤万刚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钟广标也就不好再说了,再说反而要让尤万刚不高兴了。
话说回来,沙正阳是自己推荐的人,能得到尤万刚如此高度的赞许肯定,他内心也是与有荣焉的。
这样大一个项目,沙正阳能够身处其中,作为一个重要角色参与,对于沙正阳的未来发展好处极大。
可以说只要在这个项目运作成功,沙正阳的副总经理就是妥妥的,而且看尤万刚的态度,大有要把沙正阳作为重点人选来进行培养的意思,这就更让钟广标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