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先生一念及此,再看看蜷缩在地上一动不能动的顾茶凉,信手一挥之下,一道凌厉劲气实打实地击在了顾茶凉的身上,但闻顾茶凉一声闷哼,整个身子好似皮球一般原地飞起五六丈,胳膊上亦随之出现一个血洞,鲜血汨汨而出,跟着便又噗的一声重新落回地面。
年先生此际九成九的注意力仍旧在关注着凌霄醉与独孤愁两人的反应,却见这两个人都是无动于衷,一副静观其变的款。
年先生心下更定,哼了一声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不得不谨慎一二,焉知你们不是合伙来赚我?我若不谨慎行事,被你们阴死了岂不冤枉?”
凌霄醉怒哼一声:“我刚才就让你检查,分明是你自己不动作,接二连三的节外生枝,现在又是这么一副的阴阳怪气?别人吃你这一套,我凌霄醉却是不吃你这一套!”
年先生哼了一声,喝道:“你们再后退十丈。”
彼此更多十丈距离,以年先生的修为,纵然变生肘腋,乍然遇袭,却也不会来不及反应,端的是进可攻退可守的安全距离。
凌霄醉淡淡道:“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你赶紧检查,要是再砌词拖延,我只会认定你是在拖延时间,彼时便是终生不死不休之格。”
年先生冷冷道:“只要你凌霄醉不与我搞手段,那么我也不会对你们食言,我只要顾茶凉,那小鬼的命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的价值!”
凌霄醉哼了一声,与独孤愁同时退后,当真退出十丈空间。
与此同时,年先生再次挥出一道劲气,绵绵密密的笼罩到了顾茶凉的身上。
这般运功一查之下,登时确认了顾茶凉果然是浑身经脉都被锁住了,就连翻翻眼皮,说一句话,都是做不到的。
整个人便如是任由宰割的羔羊一般,再无半点反抗之力。
年先生犹自不放心,更进一步查看顾茶凉的丹田气海,发现也是同样无恙,这才放下心来,淡淡道:“我已确认了凌兄的交易诚意,我这便跟你们走一趟,有借有还,有买有卖,才是彼此两清,合作愉快。”
说着一弹指,一道更为庞大的力量笼罩住了顾茶凉,却是以其本身特有功体玄能又再一次异常绵密细致地将顾茶凉体内的所有经脉全部封闭了一遍,这才恢复了顾茶凉的说话能力,含笑道:“顾兄,想不到咱们这么快就再次相见了吧。”
顾茶凉先是愤恨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目光又转为难以言喻的悲凉与萧瑟,惨笑一声道:“事已至此,顾某无话可说;年先生,只希望你……将老夫送到那里之后,可以多抽些时间去陪老夫说说话,如此便好,更无奢求。”
年先生笑吟吟的说道;“那是当然的,顾兄,其实你我都知道,你还不到死的时候。之后我一定陪你多说会儿话,再不会让你生出他往的想法。”
话音未落,径自飞起一脚,一道劲风将顾茶凉身体悠悠地托了起来,向着昏暗的山林中的某处送了过去。
哪怕到了现在,年先生还是谨慎的很,提防出现任何意外的可能。
始终没有亲身接触顾茶凉的身体,而是将顾茶凉直接送去了搭档的所在,让自己处于万全状态,不存在疏忽大意漏洞破绽,稳立于不败之地!
几乎在同时,暗影中一道人影一闪,一声浑厚的声音道:“接住了。”
凌霄醉与独孤愁更无赘言,径自拔身而起,虚空而立,口气中愈显急躁,冷漠道:“你还在等什么?那边人已经等不及了。”
年先生点点头,突然心中又有一抹疑窦滋生:“既然急于解救,你们为何不将那小鬼一并带来?”
凌霄醉勃然大怒,语气倍显森然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不清楚吗?难道不知道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吗?他身体现在已经是什么样子你会不知道?若不是凤弦歌在那边助其延命,就算你将之救下,又能剩下几分寿元,你现在问出这句话是在炫耀你的独门秘技无人可解吗?”
年先生转念一想,发觉自己这话说得确实是过分了,以云扬那小子当日中招的情况而论,较之寻常中招者还要更甚倍余,现在寿元无多,命悬一线才是正常,即便有凤弦歌一般的大修者助其延命,身体状况也好不了,多半已经跟腐朽的僵尸差不了多少。
要搬到这里来,确实要冒很大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