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撑着头坐在司业厅里已经好一会儿了。何平在门口探头探脑的, 想问点什么又不敢问。
寇静从操场那边过来, 见到他这个样子,眉头一皱,喝道“你在干什么”
何平吓得差点蹲下“寇寇大人小的没干什么小的就是见司业大人好像被什么事困扰, 想看看能不能帮大人解忧。”
“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你是司业近侍, 若你形容鬼祟, 别人也会说他御下无方。”寇静说道。
何平连忙点点头, 身子站的笔直笔直的, 身上散发着一股凌然正气。
寇静这才满意,他走进司业厅,俯下身敲了敲楚辞的桌子。楚辞一直在想事情, 没提防有人进来,乍一听敲桌声,难免吓了一跳。待看见是寇静后, 方才松了一口气。
“怀槿, 还在想昨天的事吗”
楚辞点点头,这温太傅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呢
“既如此, 何不找人过来问问我记得你曾说过有一学子名叫温然,他乃是温太傅之孙。”
楚辞恍然大悟, 是啊想知道问不就得了
“多亏你提醒, 等会我就去问他”
中午散学的钟声敲响过后, 学子们匆匆向着饭堂赶过去。如今饭菜的种类比之前要多几道, 但不能再全部都打, 而是要选几道,要是去晚了,想吃的就会被别人打走。
“啧,你们堵在门口做甚快让开,小爷要进去吃饭了”一只袖子上绣着块三角形红布的胳膊伸了过来,把堵在门口的人一拨开。
“祝峰,楚司业可在里面坐着呢”被拨开的学子头也没回,直接说道,就这祝峰,自上次得了一次流动红旗,就拽的跟什么一样。不只一天到晚将旗插在身上,见人就拿出来共赏,甚至上次休沐那日,还广邀好友去他家赏旗。
二十二集会那日,他还旗时一脸依依不舍,之后就拿出了那件衣裳,袖子上面骚包地绣着一面小红旗,说是要将那日永远记在心里。
“楚司业”祝峰眼睛一亮,大步走进门去。楚司业这几天都没过来,他想表现一番都没有办法。
“楚司业,您怎么今儿过来吃饭了有没有什么事想吩咐学生做的”祝峰殷勤地给楚辞倒了杯茶,极尽狗腿之能势。
“祝峰啊,今天怎么这么懂事啊”楚辞笑道。
“楚司业,哪能啊学生不是向来如此吗司业你说过,师傅有事,弟子自当服其劳。您有什么事就尽管叫我做好了”祝峰拍着胸脯保证道。
朱明越姜显等人鄙视了一下祝峰,不忍再直视他这副样子,打了个招呼就坐到另外一边去了。朱明越边走还边说“我早说过他一副小太监样了,你们还偏不信,这下瞧见了吗”
祝峰听了,无所谓地哼了一声,只要能得到表扬,狗腿些又何妨。他拿着红旗回去时,他爹高兴地不知如何是好。还让他娘吩咐下人把这红旗仿了一块挂进他的书房,就挂在他之前让楚司业仿的那副灵飞经旁边。唉,希望他爹日后得知灵飞经是仿照之时,能看在他得过流动红旗的份上,原谅他一次。要是一面不够,就多弄几面
楚辞看了他们几个的样子,心下倒是宽慰许多。就算他会因学子考试失利被申饬也没什么关系,只要能扶正国子监学风,他脸皮厚点也无妨了。
“既然你想做点事,就替我去看看温然怎么还没过来吃饭吧。”楚辞大方地满足了他的愿望。
“温然司业您找他干什么”祝峰有些警惕。
“没什么,找他了解些情况。你不是想帮我跑个腿吗还不快去。”
“你不用去,我知道我们班长今天为什么没来。”博学班的一个学子转过头来说道。
“为什么啊你说说。”
“他前天就和班主任请假了,每天上午散学之后就回去,下午上学时再来。”
楚辞点点头,国子监实行的是全封闭管理制度,除了初一十五休沐日外,学子们不得无故离开,若是有事,需向司业请假才行。楚辞设了班主任之后,就把这个权力放了一些给班主任们,凡是请假不超过两天的,向班主任请假即可,同时需要写请假条留做证明。
祝峰瞪了那学子一眼,然后又凑到楚辞身边,说道“司业,我知道他为什么请假,这是因为他祖父回来了,所以这几天都是回家吃饭的。司业您找他到底是有什么事啊,您问问我,说不定我也知道呢”
楚辞想了想,说“也是,那我问你,你对温太傅了解多少”
“温太傅”祝峰回忆了一下,然后皱着脸小声说,“老狐狸一只”
“闭嘴,怎可如此说长辈呢”楚辞低声斥责。
祝峰立刻闭嘴,见楚辞并不是很生气,才又说“您不是问我了解他多少吗我们几个私底下就是这样叫他的。”祝峰很讲义气地把其他几个兄弟都拉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