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情最终还是放弃了钟离钰,作为回报的则是寇静赌咒发誓,绝不会将钟离情的事情透露给外人知晓。
即使钟离情得到这样的保证,但他依旧对寇静小心提防,还派了人注意他的动向,一旦他有泄密的可能,就回来禀报。
他也想过是否要将这件事告诉二皇子,但当他那张脸浮现在眼前时,钟离情便自动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次的事情是他没有办妥,一旦告知二皇子殿下,就算寇静会得到惩罚,但他也会自身难保。
寇静其实是很守信用的,他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外人,只告诉了内人。他写了封信寄给楚辞,由于上次寄给徐管家的信件中途被人拦截,寇静变得更加警惕了,信件也是通过秘密渠道,从京城外直接发往漳州府。
“内人”楚辞接到信件后,表示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就凭大皇子那副样子,要不是长嫡都让他占了,他还真没什么竞争力。而钟离情那个人他虽然接触不多,但从众人口中拼凑出的形象表明,这个人分明应该和二皇子是同一属性的,都是那种脸上笑眯眯,其实手黑心狠的货色。
得知寇静直接将此事挑明,楚辞立刻回信,让他要小心提防着二皇子那伙人陷害他,因为他这次出手,很可能会引起那边的注意。寇静表示,自二皇子设计陷害楚辞起,他们本就是不共戴天了,目前二皇子的斗争一般放在后宫和朝堂之上比较多,军营这边他还插不了手。这也是为什么钟离情想帮着二皇子笼络寇静的原因。
寇静还说,钟离情这个人天性多疑,除了自己之外,他不会完全信任任何人,对二皇子那边自然也不会报以全部的信任。所以他不会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他们,只可能暗地里挑拨是非。这些小手段完全不足为惧。
楚辞又回信问他,当初他被毁容一事有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寇静告诉楚辞,这件事隐隐有些眉目,但他查出来的重要证人都在这几年之内“意外”死亡了,可见下手之人行事十分谨慎凶残。他认为,单凭钟离情,是做不到这些的,恐怕这事县主府和郡王府都插了手。残害举子是重罪,他们必定会更加小心。
楚辞让他稍安勿躁,表示只要他们做了这件事,那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坏人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报应,还她一个公道。寇静表示受到了安慰好开心。
好吧,最后一句是楚辞自己总结的,像寇静这种内敛的人情绪一般不太外露,但从他写给楚辞的信中可以发现,他的字里行间都充斥着满满的喜悦。
时间就在他们你来我往的飞书传情中悄然而逝。
六月底,漳州府的三模成绩贴在了榜墙之上,张文海这次进入了前三甲,在看到成绩之后,他就激动不已。若是正式乡试时他能得到这样的成绩,那么举人功名就唾手可得了。有在此地结交的朋友前来祝贺,张文海想着只是一日应该没有关系的,便随他们去了酒楼。可一日复一日,张文海已经四天时间没有读书了。
眼看张文海有些飘了,楚辞立刻给他泼冷水。
“行百里者半九十,你现在虽小有成就,但一日未到真正的乡试场上,一日就不能放松。学如逆水行舟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张文海闻言热情褪去,知道自己有些骄傲了。是啊,便是楚兄这样的神童,在考试之前也都是每日挑灯夜读,从不放松一日,他又怎能因为取得小小成就就自满呢
“多谢楚兄提点,我这几日是有些散漫了。你放心,我现在就去读书。”张文海半是愧疚半是感动,能拥有楚辞这位良师益友,应该是他这辈子最好的运气了。
“哎,不用急着去,现在已是深夜,熬夜看书没有意义。还记得我给你的那张时间安排表吗你只需按照上面的做便是了。”楚辞拉住他,让他现在去洗漱,好好休息,明日再来读书。
此时距离乡试不足四十天的时间,按照规定,张文海是要回到西江省去考试的。未免因时间太匆忙导致发挥失常,七月十日一到,楚辞就开始赶人了。
张文海也没有婆婆妈妈的,乡试有多重要他是知道的。他背上行囊,带着小橙子告别了楚辞等人后,就乘船去往西江省五常府,而后再由五常府赶往阳信府与方晋阳汇合。
前脚刚送走张文海,后脚楚辞的任务就来了。乡试是全国范围内的大事,他乃一府提学,自然逃脱不了。
按照往年的规定,乡试的主考官会由皇上亲自从翰林院中指派下来,副考官则由京城提学司从各省提学官中拟派。一般来说,科举强省的提学官都会被任命为副主考,而弱省的话,只有正提学才能成为副主考,其余人等一般只能做同考官。
像南闽省,一贯都是科举弱省,纵使是正提学去到外面,也经常会被强省的官员看不起。这条鄙视链一直以来都是存在的,然而今年,京城拟好下发的名单却有些不同了。
他们南闽省任副主考的人中,除了齐鲁直和杜玉分别去西江省和南河省任副主考外,竟还指派了楚辞去到南江省任副主考,这实在出乎了大家的意料。
要知道,南江省自古以来都是科举强省,能去那里任副主考的,一般来说都是各省的正提学。南江省土地肥沃,乃是远近闻名的鱼米之乡,此间百姓比起别处的要富裕的多。正所谓衣食足而知荣辱,所以他们这里讨论文章诗词之风盛行,基本上每家每户都有读书人,便是一贯自得的鲁东学子,也不得不承认南江省的学风比他们的还要好。
其实京城那边拟监考官的人选时是要按章程走的。就拿楚辞来说吧,首先他是西江省人士,担任的又是漳州府提学,那么为了避嫌,西江和南闽首先是要排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