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1 / 2)

虽然心里已经预料到此行八成是没什么结果的,但该做的事情却一样也不能少。

当天,穆远修以朝廷犒赏南闽省大小官员为由,大手一挥包了一间酒楼,让南闽省所有六品以上官员两天后均要到场参加。

一个省六品以上的官员大约有一二百人,得利于南闽水路畅通,所以两天后,除了个别年纪老迈或卧病在床的官员,其他人都到场了。

南闽省难得有京官过来,就算有,和这里的大部分人也都没什么关系。这次朝廷派下大理寺的钦差大臣过来,好多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过来的,顺便,能学点本事就再好不过了。

一晚上,穆远修看似是在主座上接受大家的恭维,但实际上他一直都用余光观察着林甫同那边的动静,想看看有哪些官员和他走的比较近,能不能从他们下手。

但令人遗憾的是,大家可能都听到了风声,林甫同面前的人寥寥无几,就算有,也是碍着面子过来敬一杯酒就走的。林甫同却似浑然不在意,嘴角一直挂着笑意,似乎又变回了以往那个和善温文的老人。

楚辞注意到,他虽然在笑,但笑意不达眼底,明显是装成这幅样子的。林甫同现在想必应该很恼火吧,身为南闽省一把手的人物却仿佛什么有毒的东西一样被大家避之唯恐不及。往日年宴时,不论大小官员,可都是围着他转的。如此鲜明的对比,想必他有朝一日手上重握大权时,今日冷落他的人恐怕都要吃瓜落了。

宴后,穆远修又把楚辞留下了。他今夜多喝了几杯,虽后面用水替了,但到底有了几分醉意,头也痛得厉害。

他的小厮知道他有这个毛病,连忙上前帮他按揉,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楚辞坐在一旁饮茶解酒,他倒是没被灌太多酒,只有些微醺罢了。

“阿辞啊,你可看出了什么老夫这一晚上看他,竟发现不了一丝破绽。这两天我的人到处走了走,也没发现什么问题。”穆远修眉头紧皱,看来这林甫同应是有万全的把握不会被人发现了。

楚辞摇摇头,道“我也没发现他和谁交往较多,想从这方面入手,恐怕会比较难。我认为,还是应该找那些商人问话。当日除了赵宽之外,还有其他人也被允许出海行商,只不过那些商人比较胆小,水师一出面,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对,不能只看赵宽这里,纵使证明不了他里通外国,收受贿赂也是大罪,特别是两军对峙之时,更是罪上加罪。”

穆远修做了决定之后,当日持有通行证的商人便全都要被秘密带过来问话。这些商人惶恐不安,赵宽是奸细一事被公开后,简直人人自危,就怕一个行差踏错,也会被认定为奸细。谁叫他们竟选了赵宽做为会首呢

现在他们被人秘密挟持,更是心如死灰。到了地方知道只是问话后,便又仿佛从地狱重新回到了天堂,对于穆远修审问的内容,别提多配合了,简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说了一大通,都是些没什么用的话。像他们怎么商量的,怎么筹谋的说的是清楚,可是一问关于行贿之事时,他们却齐齐噤声。直到穆远修以关铺子查案为威胁,这群人才透露说,此事是倭人赵宽一手策划的,他们这里大约十几家商铺,每家都出了大约三千两左右的银子。这些银子一齐交给了会首赵宽,由他想办法送给巡抚林大人。

穆远修让大家画好押后,就让他们离开了。可是这些商人来时怕的要死,离开时反而磨磨蹭蹭的。

“你们还有何事相告”

“大人这,您能不能帮我们保守秘密我们可还要在这南闽省行商养家糊口,万万不能得罪官府啊。”做香料生意的吴掌柜最近白了不少头发。那次没能出海,导致他的香料最后坏了大半,狠狠地赔了一笔出去,身家已不似从前那般。如果又得罪了官府,恐怕吴家的家业最后要砸在他手上了。

商人一般十分敏锐,虽然这位钦差大人是来调查林大人的,可是调查不代表治罪,只要林大人一天没倒台,他就一天还是南闽的一把手,要整治他们这些商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其他人也用期待的眼神看向穆远修,里面透着许多哀求。商人们在这个朝代社会地位较低,虽然他们手里有钱,但大部分都是某些达官贵人的钱袋子,一旦遇到事,轻则散尽家财,重则家破人亡。

穆远修想了一会,然后向他们承诺“除非本官已有确凿的证据可以将林大人绳之以法,否则本官绝不将这份口供公之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