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管家将这纸小心地放入锦囊之中,又进去和楚家人打了声招呼。最后,他蹲下擦干钟离钰脸上的泪痕,叮嘱他一定要听楚辞的话后,便在大家的目送中乘马车离开了。
徐管家走后,楚辞特意关注了一下小钰儿,发现他虽然情绪有些低落,但应该不会闷在心里,毕竟楚小远看出他不开心,一直在他身边搞怪试图逗他笑。
送走了徐管家,次日,楚辞他们也要准备离开了。楚母和他哥嫂都有些不舍,但也明白他身上的任务,只是不断地往他马车上搬东西。大人知事,小孩就不知道了。
楚珊珊自出生以来还没过过这么热闹的日子,现在知道他们要走,立刻就抱着楚辞的腿哭了起来,嘴里还嘟囔着“小叔不走,哥哥不走,姐姐不走”此类的话,叫的人心里酸酸的。
楚辞将她抱起来,温声细语地安慰道“珊珊,小叔要去挣钱钱了,挣了钱钱回来给珊珊买花戴好不好”
楚珊珊用力摇头,表示不想戴花。楚辞装作为难的样子“不买花也要挣钱钱,你不是最喜欢吃糖了吗小叔去挣钱买糖吃好不好”
这下楚珊珊没那么坚决了,她蹙着浅淡的眉毛思考了一会,拍了拍楚辞的胳膊示意放她下去,转身跑走了。
楚辞哭笑不得,他们的叔侄情好像被几颗糖打败了。
周围人看着楚辞的样子都笑了起来。这时,楚珊珊又跑出来了,她歪着脑袋不明所以地看着哈哈笑的众人,走到楚辞身边拉过他的手,依依不舍地将什么东西放了上去。
“有钱钱不走”
楚珊珊认真地说,一双纯净无邪的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楚辞,似乎想从小叔的嘴里听到“不走”两个字。
楚辞看着手上的一片小贝壳愣住了,小娃儿还不认识钱,前几日过家家卢静姝用贝壳做的钱给她“买”了糖,她便当宝贝藏了起来。没想到这会儿却舍得用它来留人了。
楚辞笑了笑,蹲下身亲了亲她的脸颊,惹得小姑娘捂住了脸,圆圆的眼睛透过肥爪爪留出的缝隙害羞地看向楚辞。
楚辞顿时被萌到了,甚至很想把小姑娘一起带着,反正他那里早就是孩子窝了,也不怕再来个小的。可是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两岁多的孩子,如何能离开自己的娘亲呢
为了不让她哭闹,楚母抱起她往里走去,以拿糖果为名转移她的注意力。
楚辞他们趁机上了马车,逃也似的离开了长溪村。途经县城时,楚辞带着几个小的又去和自家夫子拜别。秦夫子得知他要走了,便将自己准备好的东西也送了过去。这里头都是一些市面上找不到的古籍和字帖,对任何一个读书人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珍贵财富。
一路陆路水路走个不停。几天之后,他们踏入了南闽省的地盘。
看着眼前蔚蓝的大海,吹着咸涩的海风,楚辞心里有些感叹,几年生活下来,南闽省俨然成了他的第二故乡,回来之后竟觉得有几分踏实。
现在正是初夏时节,海上的风很大,船行的速度比起往常快了不少。不过也正因为风大,楚辞不得不拘着孩子们在船舱里玩,以免他们上甲板遇到大风有危险。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与其等发生了再来后悔,不如从一开始就在源头上控制。
去年夏天,海上刮台风时,就有几艘船遇了难。这些船上也有一些经验丰富的老船员,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在这海上,一个失手葬送的可就是永远了。
孩子们有些蔫蔫的,因为他们在船舱里什么也做不了。风大使得船体不停摇晃,这种时候,楚辞是不让他们看书写字的,以免伤了眼睛。
楚辞看他们无精打采的也不是办法,于是只好把以前看过的故事说给他们听。这下子大家可都来了劲,一个个听得津津有味的,就连平时略显老成的傅明安,耳朵也是竖的高高的。
楚辞他们这边赶路,另外一边的徐管家也快要到达黔贵省了。这一路上他们快马加鞭,时常因为赶路遗忘时间,导致错过可以休息的地方,只能露宿在野外。
靠着楚辞的办法,他们点燃火堆时也会在里头加点雄黄之类的东西。这一路过来,他们不仅没有因为吸入瘴气而生病,甚至连往常被毒虫叮咬造成的溃烂之处也少了许多。
亲眼见证了这些后,徐管家对这几张纸上的东西是深信不疑了,如果楚辞上面写马尿可以用来治瘴气,恐怕他也会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