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逗了,现实里有妹有房,父母双亡的能有几个,道士也是人生爹妈养的,人情往复、礼尚往来的事儿也甭想全不理会。
远的不说,单说道士的本职炼丹,那丹是随便练的?
首先你得有个丹炉,有了丹炉你得有足够的材料,有了材料你得有充足的地火,炼丹之时须全心全意扑在其上,吃喝拉撒的事儿的有人在旁边伺候……总而言之,这些东西靠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而和权贵人家合作,无疑就要舒适许多。
“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道士当先发难,冷哼一声,抬手一指,袖中一枚飞刀顿时飞出,空气中响起鬼哭狼嚎也似的刺耳声音,却是飞刀划破的真空被空气填充时发出的怪音。
那柄飞刀乃是用玄铁之精炼成,法力附着其上,可以收发如心,百步之外取人首级,勉强可以称之为法宝。
“找死!”肖宇眼神一冷。
这厮倒也不是照样撞骗的江湖术士,能一眼看出两只萌物身上的妖气,显然有几分本事,却不该一上来便下杀手。
肖宇手一翻,指尖出现一枚铜钱,屈指一弹,电射而出。
与飞刀相比,这枚铜钱实在不值一提,更没有什么滔天凶威,只是那名高大道士心中却忍不住升起一丝不妙,仿佛事情即将脱出自己的掌控一般。
下一刻,“叮”的一声狰鸣响起!
铜钱于半空中和那把飞刀撞在了一起,刹那间银光席卷,轰鸣回荡,响彻长空!
在众人不可思议地注视下,铜钱在与飞刀碰触的刹那,那把玄铁之精打造的飞刀,竟是轰然崩溃碎裂开来!
那高大道士吃了一惊,脸上露出惊骇,就要后退,只是才刚刚挪动半步,就僵在了原地,再没有声息。
“师兄,你怎么了?”旁边的人发现不对,赶忙询问,伸手轻轻一推,这个高大道士便推金山倒玉柱似得轰然倒了下去,牙关紧咬,眼神焕然,呼吸脉搏全无,显然已经死去。
众人大惊,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眉心有一缕隐隐的血痕浮现,仿佛血丝一般,只是其中却有一抹铜色现出,赫然是那名铜钱!
“嘶!——”画舫上的众人猛地吸了口冷气。
“张师兄居然被人杀了!”
“仅靠一枚铜钱,非但破了张师兄的飞刀,更是射杀了他!”
一名道士惊怒道:
“竟敢杀我张师兄,你这是在挑衅我清风山!”
肖宇嗤笑一声,淡淡道:
“我倒是不曾听过只准你杀人,不准人反杀的道理,技不如人,怨得了谁?”
“……”几名道士脸上涨红,呐呐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梁王世子也是被人从水中捞了上来,头发像水草似得黏在脑门上,浑身往下滴着水,哪还有半分风流潇洒,落汤鸡倒是十足十的贴切。
他也见到肖宇抬手斩了那张供奉,也知道自己是踢到了铁板上,脸上神色不由一阵变幻,忽然拱手笑道:
“此事是在下做得不对,还请兄台高抬贵手,容我赔礼道歉。”
嗯,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人虽然心胸狭小了些,倒也算有几分城府。
不过肖宇却不领情,淡淡道:
“不行。”
并不是每一个男儿都有宽广的胸怀,因为芝麻小事而结下生死之仇的多了去了。
毫无疑问,梁王世子就是这种睚眦之仇十倍奉还之人。
肖宇虽然不惧,却也不愿有一条毒蛇在暗地里整日的伺机咬你一口,不如直接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画舫上的诸人脸色齐齐大变,生怕肖宇将梁王世子斩杀。
要知道那梁王乃是老来得子,膝下就这么一个带把的娃,全指望他继承香火呢,若是肖宇杀了梁王世子,那么以梁王的心狠手辣,这里的所有人都要替世子陪葬。
“你不能杀我!”梁王世子脸色微微发白,却是咬牙道,“修道者最讲因果,你杀了我,必将担上天大干系!以后再无宁日!”
这话倒是没错。
像白素贞、小青一流,举手投足间有莫大能力,普通凡人根本不是对手,但从来也没听说有哪个修道者仗着自己本事高强,冲进皇宫大院,斩了皇帝老儿,自己享受一把皇帝的瘾,甚至遇到与人间官府有关的事儿,往往还会退避三舍,不住忍让。
说到底还是因为因果的缘故。
皇帝若突然暴毙,那么天下定将动荡,到时候诸侯并起,争夺王位,各种勾心斗角,征伐厮杀,必将流血千里,导致无数人死于非命,到时候这些因果全都要算在始作俑者的身上,苍天都会降下怒火。
若是成了神憎鬼弃之人,下场就和小说里的龙套一样——通常活不过两章。
梁王世子也不是普通人,若杀了他,也会染上莫大因果,到时候天道发怒,降下灾祸,迷了心智,很容易就身死道消。
肖宇忽然一笑,“那算了,我不杀你。”
梁王世子松了口气,然而下一刻,整颗心却是忽得又提到了嗓子眼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