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们先喝了这杯合卺酒,……”江烽端起酒杯。
两女款款深情,虽然有些说不出的古怪,但是先前郎君的话已经让鞠蕖和许静彻底溶化了,此时的她们只是沉浸在幸福和快乐中,其他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这个时代的酒还显得有些淡,这是专门从汴梁弄回来的石冻春,价格不菲,但落在江烽嘴里,味道真的很一般,好在不在于酒,而在于意义非比寻常。
“这是我们的第二杯酒,……”刚来得及端起酒杯的江烽身体微微一紧,侧耳,鞠蕖和许静似乎也觉察到了一点儿什么。
院外的巷道里传来急促杂乱的脚步声,而且明显不是一个人,更像是人。
这种时候,如此急迫,而巷子外的哨塔却没有发出警讯,可以排除刺杀这一类的突发事件,应该是有什么特别紧急的军报送了回来。
只不过能让这么多人赶来,恐怕问题不简单,莫非是河朔军那边和蔡州军打起来了?
淮北那边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淮北大军正在从符离和亳州东调,蔡州军就算是觉察到了这个变化,也不可能在如此短时间内做出反应。
以蔡州在新蔡摆出的架势,他们肯定是先行占领沈丘,以便于占据居高临下的地势,而且控制了颍水上游,优势更为明显。
自己不是专门交代了王邈,蔡州要占领沈丘就等他去占领,河朔军先行休整,只有当蔡州军对汝阴发起进攻时,河朔军才参战,怎么这么快就交上手了?难道河朔军如此桀骜不驯,不听自己的命令?
敲门声响起,江烽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蕖娘,静娘,恐怕今晚咱们的洞房花烛夜得耽搁了。”
“二郎,来日方长,正事要紧。”鞠蕖和许静同时起身,安慰道。
“这话不对,我们洞房这才是最大的正事,我倒是要看看谁又搞出事儿来,专门和我作对。”江烽开了一个玩笑,却没有在停留,径直出门,院门已经响起了敲门声:“主君!主君!”
“来了。”江烽听出是崔尚和陈蔚的声音,既然是二人同至,后面还有其他人的脚步声,不用想肯定是军事上的大事情,否则不会这么多人齐刷刷的过来。
“走吧,去官署。”江烽开门,没有多余话语,径直道。
“主君已经知道了?”站在门外的陈蔚、崔尚都是一脸讶然,而杨堪、梅况等人也是惊奇不已。
他们也是刚刚离开就收到了来自无闻堂传来的急报,一行人略作商议,决定还是要马上向江烽禀报。
“你们这么多人这个时候跑来,不是要和我说只是些许小事情,耽搁我一下就行了吧?你们不知道今晚是啥时候?”江烽没好气的道。
“呃,主君,当然不是,当然不是,杨溥对徐知诰动手了。”崔尚连忙道。
“哦?”江烽脚步一顿,眼中顿放奇光,“真的打起来了?”
“嗯,是连续三份急报。”崔尚一边走,一边将急报递给江烽。
江烽略作浏览,第一份急报非常简单,只说了一句杨溥逃出江都。
第二份急报稍微详细一些,说江都戒严,徐氏大军开始在江都大肆搜捕杨溥余党,同时润州兵向江宁发起进攻,徐知诰军和徐知询军在江宁城外激战。
第三份急报就更为详实了,详细的介绍了扬州、海州以及润州的局势,徐知诰嫡系海州兵大举进入扬州与徐知诰控制的扬州军一举拿下了江都,而杨溥则在徐知询的掩护下逃出了江都,沿江乘船逃往江宁。
“这么说来,徐知询真的和杨溥结盟了?”江烽一边走,一边询问道。
“嗯,应该是如此,否则杨溥何以敢一直呆在江都?若是没有徐知询的支持,杨溥怕早就离开江都了,现在海州、扬州、常州三州都在徐知诰控制之下,润州处于徐知询控制之下,而杨溥的势力范围则是庐濠和滁四州,以及拥护吴杨正统的宣州、歙州、衢州这些附庸,只不过这种附庸的忠诚度有多高实在不好判断,如果徐知诰占据上风,只怕这几州都会转变风向了。”崔尚介绍道。
“那舒州呢?”江烽突然问道。
“舒州?舒州恐怕这个时候只能采取中立旁观吧?周家还不至于那么愚蠢吧?”崔尚微微一怔之后道:“侯晨在舒州那边留有人,如果有异动,应该早就报了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