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确保秘密并不难,那些粗重大件无所谓秘密,关键在于那几个关键要件,火龙炮的击发设置、绞盘底座和重型强弩的术法构件,一旦有变,只需要将火龙炮子猛击这些部位,就可以让其毁坏,让敌人一无所获。
不过要说颍州军要对付自己一方,好像也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淮右军就在城南,这是在为颍州卖命,再怎么说,这几尊火龙炮和重型术法强弩也顶不上淮右军的助力吧?
不过素来性子谨慎的李汉生还是示意让己方的兄弟戒备。
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淮北本身和淮右也就说不上有多么深厚的渊源,合力对抗蔡州军也不过明知不是伴事急切相随罢了,真要有什么古怪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吴长胜也不敢怠慢立即就命令各都人马注意,自己也迅速到了城门楼的另一端。
这也是两人的分工,各守一方。
楼下的鲁桐倒不是很在意,虽然淮右军派了两都人马来守卫,但是区区两都人,自己亲卫不算,一个营的士卒,都是自己第九军的老部下,再有亲卫出手,可以说也就是一刻时间就能解决。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靠近高阳部那边的这一都人马,要想拿下还得要避免高阳部警觉,不过鲁桐也有算计。
李汉生看着鲁桐亲自带着数百人马从城楼楼梯上来,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虽然觉得鲁桐要对己方不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算是要对付自己,也不可能鲁桐亲自出马,一营人马就能灭了自己,但李汉生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
“鲁大人,这么晚匆匆而来,可是有什么急事?”一边示意自己麾下士兵先将置放在马面中的火龙炮和重型术法强弩围起来,李汉生一边迎上前去,警惕的问道。
“是有些事情,那边我也需要去通知一下高大人。”鲁桐一挥手,两都士卒直接沿着城墙通过马面的后端,向远处高阳所部而去,显得很淡然。
“哦?”李汉生心中一突,难道真的是蔡州兵要来夜袭?“可是蔡州军有动作?”
鲁桐放慢脚步,瞥了一眼这淮右军派在城内的军官,这厮倒是相当警惕,一直保持着戒备状态,麾下士卒也是这般,一时间倒不好下手,当然,不是说解决不了,鲁桐得防着惊动那边高阳所部。
但现在也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在看了一眼城门楼下远处,已经隐隐有了一些动静,显然蔡州兵已经依约而来,胜负就在此一举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鲁桐再回头看了两都士卒已经到位,然后这才宏声道:“不是蔡州兵有问题,而是你们淮右军有问题,给我杀!”
话音刚落,鲁桐长刀飞扬,直袭李汉生。
饶是李汉生心中警惕,但是武道水准的巨大差距让他根本没有可能躲避开鲁桐这一刀。
长刀荡起一层光浪,径直从李汉生整个肩头疲入,惨叫声中,血浪冲天,紧随鲁桐身后的亲卫也立即发动,直接闯入淮右军中,而作势的两都士卒也反身猛扑过来,如滚汤沃雪一般席卷这一都淮右军。
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大乱,虽然早有预案,但是当真正发现敌人是颍州兵时,淮右军还是无法接受。
但是再无法接受,也只有面对,好在马面的范围并不大,一百士卒虽然不多,却死死在前面构筑了一道防线,只是这道防线在鲁桐及其亲卫面前如同一片窗纸,一捅即破。
一场屠杀就此展开,几具火龙炮和术法强弩刚来得及燃起火,淮右军一都士卒便几乎在席卷而来的陌刀长矛中当场丧命,而与此同时在城门楼的另一端,吴长胜率领的另一都同样遭到了颍州军的突袭。
巨大的兵力劣势和猝然的袭击让吴长胜所率的一都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除了能点燃几处火龙炮和强弩外,吴长胜只能悲哀的看着自己的士卒在对方疯狂的屠刀下迅速化为一具具尸体。
当吴长胜和另外两名士卒纵身跳下城墙之后,城墙上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而与此同时,一片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也已经抵达了城门外,伴随着城门吊桥的放下,黑压压的蔡州军已经鱼贯而入,而这个时候,鲁桐已经率领着自己的亲卫和一营士卒沿着城墙,向北面的高阳部悄然发动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