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张板车上,艾伦将赤王搁在双腿间,看着变成了屠宰场的街道。士兵就在街道上分解着冰风的尸体,冰风的鳞片以及骨头是制作上等防具的好材料,特别是它的骨头。当士兵将取出来的骨头用水洗净后,会看到这些骨头灰色中缠着蓝丝。而被艾伦砍掉的脑袋里头,它的颅骨更是布满了蓝色的晶粒。
可惜的是当时艾伦用死亡赞歌在它身上伤下不少伤口,冰风受腐朽异力入侵,骨质已经下降了一个档次。只要想想看在塔林爱莎的时候,连赤王也无法一刀穿脑,就知道它的颅骨有多坚硬。再说回来,要不是死亡赞歌弱化了冰风的骨骼硬度,艾伦也未必能顺利斩下它的脑袋。
即便如此,龙枪镇的铁匠对冰风的骨骼和鳞片还是相当满意。并肯定能够用这些材料打造出高品质的防具来,除此之外,冰风的爪子则是制作武器的优质材料,它的肉则可以用来伺养凶兽,就连放出来并储存在罐子里的血也可以卖出一个好价钱。不过最有价值的还是从冰风体内取出来那大大小小十几颗源力晶核,那里面最大的一颗直径近半米,最小的一颗也有拳头大小。这些晶核中蕴含着非常精纯的冰霜源力,是制作神兵名甲的重要材料,同时也是最高级的练金术原料。毫不夸张地说,这十几颗晶核的价值便超过了冰风尸体其它部分的总和。
艾伦已经想好如何分配,他打算自己留下冰风的晶核,不管是让露茜制作特殊子弹,还是卖掉都可以赚上一笔。至于冰风的其它部分,则留给龙枪镇,好弥补他们的损失。只是破损的街道可以修补,倒塌的楼房能够重建。可是昨夜战死的人却永远无法回来,艾伦无法忘记,当那些死者的家属领回他们的尸体时,孩子的痛哭和妻子的呼唤,那些画面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对于他来说,那些人可能只是认识不到一天的陌生人,但对于那些家族而言,则是支柱。现在支柱没有,他们的家庭也就摇摇欲坠。现在艾伦在想,如果昨天他们拨营离开的话,穴居人是否还会攻击小镇?
“你在想些什么,艾伦少爷?”
不知什么时候,米罗神父坐到他的旁边,艾伦如实道:“我在想如果做了另外一种选择的话,那么现在事情是否会变得不一样?神父,这本不该是他们的战争,而我将灾祸带给了他们。”
“原来是这回事。”米罗神父眯了眯眼睛:“有时我真怀疑,到底阿基米德是不是你父亲。因为你们两人的性格大不一样,如果是我认识的那个男人,要是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的话。他会说这些人多亏了我,否则就不只是死这点人这么简单了。”
米罗摊手道:“当然,那个混蛋本来就是个自大、自私的家伙。”
艾伦笑了笑。
“艾伦少爷,我常说主是万能的。可关于这一点,其实我还是挺怀疑的。他做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许多预言,有些实现了,有些没有实现。所以你看,就连神明也无法完全看清下一秒发生的事,何况是你。人生总是面对无数选择,而每一个选择都称不上绝对的正确,更遑论绝对的错误。”米罗神父轻抚着胸前的十字架:“我们所能做的仅是呤听内心的声音,然后做出其中一个选择罢了。”
“就像昨天发生的事,没错,可能我们选择离开的话,穴居人会绕过这个小镇继续追杀我们。但也有可能是它们顺便攻击了这个小镇,而没有我们的协助,这个小镇永远成为了历史。可这毕竟是假设,至于哪个结局会发生则连神灵也无法给出答案。”米罗神父朝镇上那些居民看去:“再看看现在,你选择了留下来。没错,的确因此死了一些人,可至少这个小镇还在。至少那些死者的孩子活了下来,他们会无比伤痛,可父辈的英勇将铭记于心,并激励他们去成为父亲那样可以为保卫家园而牺牲的男人。说不定因为这样,十年之后,这个镇子就会多出一批英勇无畏的男人,他们是延续小镇的希望。”
“你带来了灾祸,同时种下了希望。至于哪个更重要些,则取决于你自己。”神父拍拍艾伦的肩膀,笑着走开。
艾伦在车上坐了一阵,突然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然后拎起赤王跳下板车。这时镇长和派洛等几个男人走了过来,艾伦趁机告诉关于冰风的分配,说完后艾伦又道:“我知道这样无法完全弥补你们的损失,可至少能够解决眼前一些困难。”
镇长叹了一声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现在我们再责备大人您,死者也不会活过来。何况纵使没有昨晚的事,我们这个镇子能否继续存在也是个问题。”
艾伦听出他话中有话,皱眉问:“镇长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皮尔侯爵在不久前,曾勒令我们举镇迁徙,却未曾补偿我们任何土地。这位侯爵警告我们,如果不按照他说的话去做,那么他就会斥诸武力。我们是不可能搬走的,一来这个镇子,这片土地是当年开国皇帝所赐,以作为我们高苍部落繁衍生息之用。二来,祖先的英灵就长眠在这片土地之上,我们更加不可能一走了之。所以和那位侯爵发生冲突是迟早的事,即使没有穴居人,我们龙枪镇能否继续存在也是个问题。”
“还有这种事?”
派洛点头道:“在大人来之前,事实上我们已经准备派人前往帝都,想请坦格里欧陛下主持公义。只是我们这里的男人很少离开镇子,最远也就去过烈酒镇。听说大人也要去帝都,就不知道方不方便带上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