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叹了声,说:“当时我差点就要杀掉那个孩子,可我终究没下得去手。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我是真的爱他。不是把他当成创造者寄托思念的那种爱,而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爱。所以纳伯活了下来,他得到的惩罚仅是拘禁在自己的卧室。可野兽已经苏醒,就再也回不去心里的那个囚牢。那件事最终成为我和纳伯反目的导火索,亦让那个孩子干出了让我憎恨他至今的事情!”
荒野上一道身影长掠疾驰,蓦然一声暴喝。声浪极具穿透力,瞬息间不知道远去多少公里。那道身影拖着漆黑尾焰,狠狠撞进一个山包。山包呯然爆碎,他从山包后钻进,又撞过一片小树林,便是一阵林木倾倒。最后直接撞进一座矮山山脚,当下几道粗大的裂痕不断往上爬去,最后矮山哗啦一声倒塌了下来。
漫天尘嚣里,他走了出来。几步之后跪倒在地,他揭开斗蓬的帽子,露出一颗光溜溜的脑袋,脸上满是苦涩的笑容。他轻轻地抬手捶地,轻声道:“停下来啊……”
“停下来。”
“停下来!”
骤然
(本章未完,请翻页)一拳砸在地面,偌大一片蛛网般的裂痕便扩散了开去。然后以他为圆心,周围百米内的地面被无声粉碎,大地生生给刨出了个圆形的浅坑。他在坑里大声喘气,最后坐倒在地,抬起头不知有意还是无心,朝着南面看去。
有些事一旦开始了就停不下来,就像他当初所做的那般。有些回忆一旦开了头,同样也停不下来。哪怕他已经远离了那个地方,哪怕已经过去经年,可那些人那些事,却依旧清晰得仿佛便在昨日。
在此时、此地,他又想起了那个男孩。
当那个男孩发现了真相,知道自己并非母亲所生,而是出于那个女人对创造者的思念,利用基因技术由无生有把他制造了出来。是的,制造,多么残酷的一个词。诞生意味着爱和唯一,至于制造,它只会让人联想到冰冷的机器以及……量产。
特别是看到那五个还存活的胎儿之后,他更加痛恨制造这个词。原来他的幸运和幸福只是假象,原来他并非母亲的唯一。他除了是那个女人寄托思念的人偶外,还可以随时被其它“兄弟”所替代。出于愤怒,以及恐惧,他砸了眼前所有能够砸碎的东西,杀死了那几个根本无思无觉的胎儿。可纵然如此,也依旧无法让心里的恨意平息。而憎恨这种东西,一旦滋生,便难以磨灭。它可能会隐藏起来,却会渐渐壮大。乃至吞食心灵,扭曲认知。
在发泄一通之后,男孩就呆在那个实验室里。他在等那个女人回来,他知道,那个女人肯定会很愤怒,甚至杀了他。果然,当她出现在实验室里时,男孩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她的杀气。可最终,那个女人还是没有杀她,甚至连打他也没有,只是让管家把他拘禁在卧室里,不准他出来。
男孩在黑暗的卧室里默默忍受着内心的痛苦,以及蚕食着心灵的那种恨意。过往看上去美好的一切原来都是虚伪的假象,什么溺爱、什么疼惜全部都是骗人的。男孩决定做点什么,他想要报复那个女人。他要告诉那个欺骗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女人,他不是玩偶,更不是替代品!
于是在独处了一周之后,他通过管家重新见到了女人。男孩用眼泪祈求她的原谅,在那个时候,他的演技高明如同演员。女人也答应原谅他,可两人都清楚,他们之间的裂痕超始于三年前的那一天,而今日,这条裂痕已经扩大到难以弥补的程度。只是女人似乎真的想弥补,可男孩,则是为了掩饰,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幕。
这一天后,整整又过去了十年,男孩才等来的报复的机会。
哦,那时他已经不是男孩,而是一个十八岁的青年了。在这过去的十年里,他表现得十分隐忍,除了努力遵循着那个女人的每个要求外,且亲历了一场场保卫城堡的战斗,以此赢得了女人的信任。
而在这些年中,通过旁敲侧击,他知道了女人的一些秘密。
一些致命的秘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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