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干的都是杀头的买卖,陆仁炳也不担心有人会告密,能出来混的二流子,哪个也不是傻子。
不过这样也不是很安全,陆仁炳很容易暴露,一旦哪个环节出了漏洞,陆仁炳都是要吃花生米的。所以陆仁炳必须得有个正经营生,做掩护。于是罐子村饲料粮采购员的身份,就被陆仁炳落实了。
现在村里家家户户都不乐意养猪,所以上头想了个办法,多划四分自留地给各家各户养猪用。可惜老百姓精的很,给了地就要,但是猪么还是不想养,买小猪仔子,打猪草,喂大肥猪,哪个不需要耗工耗力,根本不划算。
上头为了鼓励养猪,还开放了饲料粮采购指标,但是这些指标根本就不够用,一头猪给四十斤粮食够干什么用的。
所以每年这生猪收购都是个大问题。别的村,陆仁炳管不了,但是罐子村的生猪养殖这件事,被他揽在了头上。
养猪他是专业的,他向支书王满贵打了包票,承包下了整个村的生猪收购指标,但是各家各户的饲料粮指标也得给他。至于说各家各户分的饲料地,他也没资格管。
大队小队开了会,反正也完成不了指标,不如就交给这个二流子算了。瓦罐村有二百户人,总共生猪指标是每户两头半,总共要交五百头猪。
陆仁炳通过利益交换取得了大小队干部的同意,成立了一个罐子村养猪场,陆仁炳任场长。划分了十亩荒地给他。陆仁炳拿着村里的证明信,到信用社贷了两千块钱,买小猪拿着饲料粮指标去买饲料粮。
这些都是陆仁炳的幌子,只是为了给自己手里的粮票来源找个掩护而已。养猪场弄成啥样,其实陆仁炳并不在乎,亏损最好。实际上大多数人都不看好,养猪哪是那么简单的事。
事实上也是,陆仁炳将猪场的事都交给了孙兰花,拍拍屁股走人了。几百头小猪仔被孙兰花养的面黄肌瘦的。
急得孙玉厚老汉,跑过来好几次,大骂王满银不是个东西。因为私下里多给社员分饲料地,而挨了批斗的孙少安,也时常跑过来帮姐姐干点活,骂他姐夫不是个东西。
好在陆仁炳已经给孙兰花透了底,让她看了一扎扎的大团结。这个傻女人才也不怕,她男人犯的是杀头的罪过,反而觉得他男人有本事。
只是陆仁炳千叮咛万嘱咐,让她要保密,她才谁也不告诉,连她的娘家人也不说,她又不是真傻。
甭管怎么说吧,陆仁炳的养猪场的猪好歹没饿死。孙兰花还听着陆仁炳的建议,请了十几个半大孩子帮他喂猪,按照壮劳力给记工分,到了年底按工分分肉,收购小孩子割的猪草,反正想法设法的维持着猪场的运转。
陆仁炳则通过购买饲料粮的机会,跟粮站的人搭上了线。这些粮站的人手里都有大量富裕的粮票。丰富了陆仁炳的票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