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兰花看着骚气的男人,笑的嘴巴咧的能塞个大南瓜。双方扭的实在是热闹,围观的女人,男人,都忍不住跳进圈里,露两手了。彩门处成了欢乐的海洋。
双方的队伍拧成了蒜辫子,这时候双方的队伍开始了扭秧歌。罐子村这边露脸的是伞头王明清,双水村那边迎战的是田五,这两个人都是有名的铁嘴,信天游张口就来,骚曲小调,手拿把掐。
王明清伞头一点,双方锣鼓戛然而止。王明清开口唱
“锣鼓停声,我开音,万有亲朋你细听:转九曲来到双水村,不知你们栽下些什么灯?”
王清明唱吧,围观的众人齐声叫好,锣鼓重新敲起来。
对方的伞头田五不甘示弱,他把伞把一劈,锣鼓声立即落下
“罐子村的亲朋你细听,欢迎来到双水村,你问我们栽下什么灯?今年和往年大不同,西瓜灯,红腾腾,白菜灯,绿蓁蓁,韭菜灯,翠铮铮·····”田五果真不是盖的,一口气唱了几十种灯,唱的如同一串鞭炮爆响,人群随即掀起了欢腾的声浪!
两个伞头你来我往对足了是个秧歌,双水村就散开了自己的大门,欢迎罐子村的秧歌队进来,两家队伍混合编队,两个伞头并排引路,庞大的秧歌队就一路偏偏舞蹈的想村中走来。看热闹的人群就随着秧歌队,在公路边涌动。
村子南北先后堵了几十辆车,司机们看到是秧歌,也兴高采烈的跳下车来,去看热闹了。
陆仁炳全程参与,一路骚骚气气的扭着秧歌,突然他就有点被自己感动了。
这样的热闹场景,或许还能再有个十来年的风光。等到改革的春风刮过黄土高原,这里的土地将再也留不住年轻人,等到了新世纪,年轻人都不能在家过完元宵节,这热热闹闹的秧歌最红也只能沦为所谓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只剩下一些舞不动的老骨头还在坚守。
黄土地上的年轻人,不再依靠土地上那点产出,也就不再热爱这片土地上长出的庄稼,也不再看得上有点土里土气的文化。
也许只有午夜梦回的时候,才能再想起家乡的大秧歌,还有那花花绿绿,造型各异,略有些粗糙的花灯吧。
不过已经进入了状态的陆仁炳,也顾不上伤春悲秋,开始忘情的跳起来。其他五个村子的秧歌队也来了,天渐渐黑了,河边亮起了各种颜色灯。小孩子手里也提着自制的各种灯火。狂欢一直持续到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