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兰轻轻咳嗽了一声,眉眼间似乎闪过了一丝疲惫,但又似乎没有。
她只是很平淡地继续抬起大剑,默默地望着那些面如土色的北夷人,静静地等待着敌人的下一波冲锋。
唐军们纷纷来到了花木兰的身后,结阵以待。
李白则站到了花木兰的身边,递过酒葫芦:“就剩一点点了,喝了吧,能治伤。”
花木兰抿了抿嘴,掩盖着自己可能无意识咽了口口水的可能,摇了摇头道:“我没受伤,你站好,眼神不用太凶恶,显得平淡些就好。我们要吓退他们。”
李白点了点头,肆无忌惮地扫视着前方的那些北夷骑兵,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
“不过土鸡瓦狗,花都尉,请容某家带军杀出,将他们屠戮一空。”
他说的声音很大,所以亲眼目睹过他凶悍的北夷人就有些害怕,而那些严阵以待的唐军则是振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李白和花木兰的对话很轻,没有让他们听到。
花木兰很平静地扭过头,望了他一眼,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嗔怪。
“不要随便给自己加戏啊喂!”
她咕哝了两声,有些骑虎难下,而李白却仿佛连自己都骗到了,真当对方是一群纸老虎,颇有种睥睨四方的气概,眼神中更是杀机毕露,配上那一身染成血色的练功服,简直如同一个尸山血海中走出的杀星,令人望而生畏。
【2333,这演技简直绝了。】
【笑死劳资!尼玛小白这个逗比!】
【花花应该说:准了,你杀出去吧。】
李白的额角淌落了一滴汗水,麻痹,怎么还不走,再不走我可真出去了啊!真出去了啊!了啊!
他大步向前迈出了一步,北夷人没有退,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严阵以待。
李白额角淌落的汗水更多了
他再度向前迈出了一步,北夷人仍旧没有退,反而变得更加紧张,一个个纷纷拉动弓箭,瞄准了李白。
我好像是玩脱了
这一刻,李白感觉很绝望。
花木兰的目光依旧显得很平静,但是手背上已经绷起了一道青筋,背后的内衫更是早已被汗水打湿。
她自三月前来到长城,成功打退北夷颉利可汗的入侵。
虽然威信已经立下,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的长城守卫军力量薄弱,她如今虽然强大,但还未真正成长起来,很难对付太多敌人。
倘若敌人被撩拨得太狠,看透他们虚实,不管不顾地冲上,她顶多只能保证自己逃离,整座城镇的上万居民却势必要被屠戮一空。
李白又进了一步,步伐随意,仿佛饭后的贵公子来到了自家后花园,轻松肆意,视对面千军万马如无物。
最终,北夷人退兵了。
稀稀拉拉的北夷骑兵开始调转马头,在几个首领的带领下开始陆续离开战场,来的时候气焰嚣张,此刻一个个却面色惨白,如同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人不是机器,纵然纸面上的实力仍然是北夷人来得更强,几百骑战死虽然伤筋动骨,但还不是无法承受。
然而真正的战争也绝不会像玩战争策略游戏那样,随随便便一个士兵就能做到死战不退,虽千万人吾往矣;倘若士气没了,军心涣散,哪怕千军万马,也不过是被屠宰的羔羊。
攻上长城受挫,数百精锐先锋军十不存一,被一位恐怖的唐人剑客杀了个干净,这是第一重打击。
第二重也是最重要的一重打击,是在花木兰一剑的锋芒之下,近百铁骑飞灰湮灭,号称苍狼后裔,曾经单骑破千军,生擒一个部族领袖的突力连锋芒都未绽放,便死得透透的了。
这一打击实在是太过可怕,倘若是正面搏杀数十回合,哪怕不敌被斩,也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直接吓退北夷大军,但偏偏他们引以为战神的突力连一个回合都没挨住。
被斩杀宛如碾死蝼蚁。
死得太过轻飘飘,仿佛那不是一个大族领袖,而只是一只绵羊。
在这种打击之下,这些天不怕地不怕,自出生以来就与天地搏斗的草原汉子们怕了。
那一剑斩杀的绝不仅仅只是他们的头领突力,被斩断的同样也是他们的脊梁。
而第三重打击则是李白的演技,那种目中无人的样子,携之前屠杀数百北夷精锐的余威简直直击他们的内心,那种自信在他们看来根本不是能够装扮出来的。
而且李白连杀数百人,那种恐怖的姿态早已深入他们内心。
三重打击之下,北夷人彻底崩溃,战意全无。
“赢了!”
“哈哈哈!”
“万胜!”
【麻痹,这都能让主播装比成功?】
【万幸对方没脑子。】
【还想看看花花发威呢。】
【不管怎样,终于是赢了,今天的直播太精彩了。】
【没错没错,这剧情这画面,看得简直太爽。】
【小白我恨你,你让我以后怎么看得下去那些美国大片?】
【以后没有直播可看,我可能就会成为一只废狗。】
见北夷人如同丧家之犬般离去,唐军们纷纷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对敌人懦弱极尽可能的嘲讽。
“将军,我们要不要追击!”一名唐军队正跃跃欲试道,眼神中充满仇恨与杀机,他最好的战友死在刚刚的战斗中,此仇简直与天同高。
花木兰摇了摇头:“我们没有战马,很难追上他们,先派人去碎叶镇守府通报这里的情况,然后把战场收拾了,大家便回去休息吧。”
花木兰吩咐完一些善后工作,随即对李白说道:“跟我来一下。”
说着,两人并肩,大步向着城内走去,留下身后一帮唐军议论纷纷。
“这李队正不是新来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和花都尉处得这么好了?”
“李队正也是有大本事的人,依我看两个人的确很配。”
到了城墙一角,见四下里无人,花木兰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倚靠着城墙,剧烈地喘着粗气,额头冒出了一层又一层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