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速速大婚(1 / 2)

夜轻染想伸手去扶,手伸到一半,生生顿住。

云浅月的身子软软地倒在了金砖铺就的地面上。金碧辉煌中,她昏倒的身子看起来纤细娇软,脆弱得弹指一碰就碎。

夜轻染静静地看着她,眼眸如古井,深邃无垠。

御书房静谧无声,仿若无人。

半响后,夜轻染收回视线,对外面沉声喊了一声,砚墨

砚墨立即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见到地面上躺着昏迷不醒的云浅月一怔。

夜轻染不再看云浅月,拿起笔,沉声吩咐,将她送去帝寝殿给帝师。话落,随手将她看的那本奏折扔给他,将这本奏折也一并送去给帝师。

是砚墨接过奏折,犹豫了一下,弯身抱起云浅月,转身走出了御书房。

御书房的房门随着他走出关闭,珠帘轻轻摆动了两下恢复无声。

夜轻染提笔在奏折上批注,片刻后,忽然将笔一扔,笔吧嗒一声掉在了奏折上,渲染出一片墨迹,他并不理会,起身走到窗前站定。明黄辉映中,他的脸色分外沉寂。

砚墨一路面无表情地将云浅月送到帝寝殿,站在帝寝殿门口,声音冷硬地对里面道:帝师,浅月小姐突然昏迷不醒,皇上令属下将她送来帝寝殿。

他话落,帝寝殿内无人应声。

帝师砚墨又加重声音喊了一声。

帝寝殿内依然无人应答。

砚墨眉头皱起,看向守卫在帝寝殿门口两侧的人。

宫女太监们见他看来,齐齐垂下头,都知道他是夜轻染的贴身近侍,恭敬地低声道:帝师在里面睡觉,吩咐谁来了都不准打扰。砚墨眉头拧紧,低头看向云浅月,她依然昏迷不醒,整个身体的重量轻薄如纸,似乎他只要轻轻捏一下,她就能碎掉,他想起她对夜轻染的无情,脸色顿时寒了下来,将她随手扔在地上,对一众宫女太监吩咐,帝师既然吩咐人不准打扰,我就不进去了。等他醒来,你们通禀一下,就说浅月小姐突然昏迷了,皇上令我送来帝寝殿。如今人送来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众人都识得云浅月,见她就那样被砚墨扔下,心里齐齐一骇,但也不敢反对砚墨,垂着头无人吱声。

砚墨不再看云浅月,转身就走。

云浅月无声无息地躺在地面上,春深日暖,地面上倒也不寒,暖风吹起她凌乱的青丝衣袂,如一只折了羽翼的蝴蝶,无声无息得令人心疼。

宫女太监们都不忍看,但也不敢将她扶起抬进帝寝殿,都齐齐避开眼睛。

砚墨走了几步之后,忽然回转身,去而复返,来到云浅月面前,伸手将她拽起,带着她推开帝寝殿的门走了进去。

帝寝殿内,上官茗玥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看着砚墨推开门进来,他显然并没有睡。

砚墨进来之后,见到上官茗玥先是一怔,随即板下脸,走到他面前,声音冷硬,帝师既然醒着最好,浅月小姐看了一本奏折后吐血昏迷,如今将其送回来了。话落,将云浅月放在上官茗玥身边,将那本被她看过的奏折递给上官茗玥。

上官茗玥不接奏折,眸光闲闲散散地打量砚墨,声音漫不经心,为何扔下她之后去而复返

砚墨脸色一僵,须臾,冷硬地道:怕我家主子心疼。

上官茗玥闻言一笑,伸手接过奏折,放在手中把玩了一下,你家主子欺负女人倒是不留余地。果然够狠。

砚墨冷硬地道:帝师若是没吩咐,在下告退了。

上官茗玥也不为难,随意地摆摆手,砚墨转身走了下去。

帝寝殿的房门关上,珠帘飘荡了两下恢复无声。

上官茗玥翻开奏折看了一眼,勾唇笑了笑,须臾,随手将奏折扔在地上,发出吧嗒一声响声,好好的奏折顷刻间破碎得四分五裂,他收回视线,手按在云浅月的脉搏上。

云浅月静静地躺着,嘴角一抹鲜红的血迹已经干枯。

半响,上官茗玥放下手,对外面喊,来人。

一名女子推开门走了进来,额头包裹着绢布,恭敬地垂首等候吩咐,正是绿枝。

一股血味,将她带下去洗洗。上官茗玥看了绿枝一眼,指着云浅月摆摆手。

绿枝踱步走过来,带起云浅月,走了下去。

上官茗玥重新躺回床上,轻轻翘着腿晃荡,俊美绝伦的脸上神色莫测,看不出情绪。

云浅月醒来时,正躺在水池里,一双手正帮她洗身子,她顺着那只手看到了绿枝的脸,她眯了眯眼睛,并没有做什么,而是静静地看着她。

绿枝发现云浅月醒来,手一顿,对上了她的眼睛。

云浅月眼中平静无波,绿枝眼睛蒙了一层灰色,两两相对,谁也没有说话。

片刻后,云浅月闭上眼睛,对她冷声道:下去

绿枝撤回手,直起身,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

偌大的房间,水池中,只云浅月一人。她闭上眼睛,只觉得四肢百骸如上了枷锁断了筋骨一般,连抬手的力气也无。

水流温暖,吞噬她的皮肤。往日落在水中,觉得清爽舒适,今日却觉得如千万刀剑,似乎能透过皮肤割裂她的心。

眼睛又渐渐模糊,连水波的纹路也看不清。

瞧你那点儿出息,眼泪如此不值钱吗既然醒了,就赶紧出来。上官茗玥的声音忽然在云浅月耳边响起。

云浅月猛地睁开眼睛,房间内水雾缭绕,除了她外,空无一人。她模糊的眼帘同时清晰起来,冷冷地反驳,我就是没出息,又怎么样有本事你将我送回凤凰关。

小丫头,你别傻了,我将你送回凤凰关你认为就管用如今凤凰关多少女人,他的身边早没了你的位置。如今天下人人都知道你和他和离,再无关系。回去的话,莫要自取其辱。上官茗玥嗤了一声。

我们没有和离。云浅月听到这两个字,气血上涌,愤怒难以压制。

就算我知道你们没有和离又怎样以假乱真,如今天下人人都以为是真的和离。你住在帝寝殿,和我有了婚约,不是真的,也是真的。你认为如今你离开回去凤凰关,还会如以前一样得到喜欢拥护你确定你为了夜天逸的死和他和离不会被他手下那些人口水喷死或者说,你确定你与我独处这些日子,同床共枕之后他还要你

云浅月心口瞬间如刀割一般,直抵心脏,生生地痛。

况且你想想自己有什么好哪里好到值得他爱你到看不见天下女子而且你一直令他不省心,招惹这个,招惹那个,他恐怕早已经疲惫了吧另外你为了救玉子书,不惜以身替换,他就算和玉太子相交再好,也不想自己的女人为了救他而拿自己涉险吧我扔出和离书,他并未向天下人澄清不是你所书,任天下人误会,人人当了真,你说他是不是放弃你了,不要你了上官茗玥的声音隔着墙传来,分外清晰。

云浅月手攥住了血痕,明明很痛,她却感觉不到痛了,淡淡的血迹染红了水面的水纹。

上官茗玥仿佛不知道云浅月波动的心绪,继续道:容景是谁你当了解他的骄傲和高傲,也该了解他的隐忍和手段。若是他想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做不成的,若是他不想做的话,那么也无人能强迫。你想想,以此想来他默许各地女子涌入凤凰关,默许天下传言,默许桃花纸贵,默许和离书,你说,他是不是放弃你了

不可能云浅月腾地从水中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