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垂下头去,感觉羞愧的厉害,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张瀚的话虽然平和,却是把他性格中的弊端说的一清二楚,李贵这时才知道张瀚对自己十分不满,否则的话按这位大人一向处理事情的办法,这番话会是在私下里和自己说了。
张瀚说别人的时候,张世雄笔直的站着,张瀚的话象是皮鞭一样,一鞭鞭的不停的打在他的身上,张世雄全身都在颤抖着,待听到张瀚的“军纪就是军纪”这话的时候,张世雄的腰情不自禁的弯了一下,不过他很快的一咬牙齿,又是站的笔直!
从头到尾,张世雄都站的如一株青松。
说完了别人,张瀚才看向张世雄,所有的青年军官也是用担心的眼神◇wán◇◇ロ巴,v↓♀≠看向笔直如松的张世雄,马武立下那么大功,并没有受赏,相反还老老实实的坐完了禁闭,张世雄是所有事件的最高主使人,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实……所有军官也知道隐瞒不得,在未遂的事变过去之后,所有的青年军官或多或少的感受到了被监视,他们知道要么是军法司,要么是内情局,要么也有可能是外勤局,这几个部门都可能对这些青年军官进行调查。
好在一直没有人被捕,似乎军司满足于这些军官在此前受到的军纪处分,比如张世雄等人先后被禁闭,还有人被打过军棍,马武等立功的军官被取消了奖励,似乎处罚就到此为止了。
“世雄你这一次错的厉害。”张瀚最终看向张世雄,叹息道:“军人对上忠诚是好事,甚至你们只忠于我也是好事,然而这种忠诚不能用违反军纪的办法来表现。最少我虽被困,集宁堡却明显不可能在短期内被攻破,孙先生和李先生都各有考量,你们上头还有上司,怎么可以自行其事呢?”
张世雄满脸苦涩的道:“属下着急之下,确实有思量不周的地方。另外属下也有立功的心思,想着大人被困,我等飞速驰援,可能会受大人的赏识,这也是心思不纯之故。总之属下错处甚大,还请大人重重责罚。”
“我这里向来是论行不论心的。”张瀚皱眉道:“各人的心思说来说去的十分麻烦,所以向来我看人只看其行,不听其言,或者说,姑妄听之,而主要看其行。你们的心思,我现在不管,错了便是错了。不过,我这里也不会一过二罚,你们因为错误都受过孙先生的惩罚,受过军纪处分,自请责罚的话不必再说了,总不能现在把你们再抓起来?”
李贵赶紧道:“多谢大人宽恕,属下等此后绝不敢再犯!”
张世雄等人也是跟上,众人的神色都有些沮丧。
张瀚这时脸上又露出笑容来,他道:“你们也不必沮丧,明年是我们扩军和反攻的一年,各人都大有机会立功受赏,我说过,只看你们的行为,各人只要立下功劳,勋章,赏赐,当然一样都不会少。”
这时众人都振奋起来,张瀚看了一眼张世雄,又道:“世雄你回小黑河堡是不太适合了,你留在我身边吧,先给我干一阵子侍从武官再说。”
张瀚身边的侍从官有文职侍从官,也有纯粹的武职官,待从武官和特勤局的护卫不同,负责日常与军队的联络和沟通,也需要专业性很强,了解军队的最新装备和动向,随时向张瀚提供咨询意见,需要十分的专业。
张世雄的年纪和资历,干待从武官也很合适,这倒是一个很不错的安排。
“多谢大人。”张世雄单膝跪下,哽咽道:“世雄无比感激。”
“不必如此。”张瀚扶他起来,说道:“日后要更加谨慎些。”
众多军官推门出去后,张瀚听到他们压抑不住的笑声,脚步声更远些时,这些年轻的军官们终于轰笑起来。
张瀚也是会心一笑,这时他感觉有些疲惫,一天下来,巡阅部队,看公文,和田季堂算计帐目的事,见李东学前后又在考虑铜矿开采的事,张瀚并不管太多细节,然而需要他决定的事也是太多太多。
然而今天还没有完,张世雄等人离开不久,蒋义又是领着梁兴和王长福两人进来。
“大人,今天我巡视了几个军台,发觉军心还是有些不稳。”梁兴一落座就道:“近来如果北虏没有什么动作的话,大人应该考虑叫部队轮换值守,把一些老部队换回李庄去驻守,给一些军人轮流放假了。”
“对,我也是一样的看法……”
“长福等一下……”
张瀚打断王长福,笑着对蒋义道:“拿几个番薯进来。”
“是,大人。”
蒋义答应着出去,张瀚对这两个军中的左膀右臂笑道:“说事说到现在,肚子饿的很了。”
王长福呆了一下,说道:“既然这样,大人不如先用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