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还有实物税,但是层层消耗,到中枢也就剩下一些粮食,保证京师一带的军民百姓不饿肚子而已。
和记治下草原上已经有超过四十万人的汉民,并且陆续有汉人往河套地方定居,以张瀚为首的和记军司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几年之内,河套地区最少能移入二十万人。
加上大同的最少三十万人在和记的管制和影响之下,再加上二十万左右的蒙古人,张瀚治下已经有近百万生民,加上台湾和宽甸的十几万人,正好是过了百万。
以百万人口就能养的起二十万的军队,还有庞大的海外舰队和基地,完全有能力威胁到大明的生死存亡,这样的结果在吴伯与看来就是神迹,张瀚肯定是应运而生的圣人,所谓五百年圣人出,在吴伯与看来就是三百年一出,近三百年前有大明高祖,现在大明有内忧外患,看来又是王朝终结,圣人创立新朝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军情司文宣部门的一惯宗旨也是拿此事当宣传的点,要在隐约中点出大明的国运已经不太长久,到了王朝更迭之时。
复套之后,这种说法就更加明显一些,但还是没有能明着指出,毕竟那样不利于在大明境内传播。
现在的宣传中心还是在九边一带,也就是与和记势力区域交迭的地方。
京师一带很谨慎,往南方去就几乎是放弃了。
江南地方的士绅势力很强,对文字话本戏剧的关注很高,稍有不慎就会招致不必要的反弹,弄巧成拙,反而不美。
吴伯与近来听到风声,张瀚打算把军情和军令两部门的文宣局都摘出来,成立一个文宣司,专门负责文宣推广,掌握各阶层的不同的文宣方式,吴伯与知道,张瀚向来是对宣传之事很上心,不象大明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意识,朝廷有什么决策只对朝官和士大夫阶层负责,乡野间知道朝廷之事也就是解读一下邸抄就完事了,不象立国之初,大明太祖高皇帝也是很重视此事,各地都有申明亭教化百姓万民,王朝老大之后,连立国时的一些好的举措也都是放弃了。
因为青城地狭人多,吴伯与只是副局级的中层官员,俸禄虽高在青城买房安家也很困难,加上他没有把收入送回家族,对家族的回报有限,愧疚之下就把不少亲族接到草原上来,安置了不少,也花费了不少,还是有不少族人依托在他门下吃饭,只得在小黑河堡附近买了幢大宅子,安置家人亲戚,平时就是两头跑。
近来天气和暖,已经有不少地段化冻,还好有军司修的大道,否则各处都泥泞难行了。
吴伯与退在一边,眼看着大车组成的车队从青城出来,这一次的大调动比打套部时的声势还要大,小黑河堡的街头巷尾都有很多人在议论打林丹汗的事情,所有人情绪都很激动,也很高昂,因为人们都深知林丹汗是蒙古的最后一面大旗,只要打趴下林丹汗和他的察哈尔部,整个蒙古就算是彻底被和记征服了。
虽然还有卫拉特蒙古,还有中亚的鞑靼部落,但那些都不算草原上正经的蒙古部落了,相当于外国的感觉。
征服卫拉特恢复北庭和西域,应该是和记掌握了更大的地盘,获得更多的人力物力资源之后的事情了。
在车队出城之后,吴伯与又耐心的等候一支几百人规模的骑兵出城,他知道这一次东征张瀚也会亲自挂帅,城中的驻军几乎一调而空,只有少量的千人左右规模的部队留驻在青城,主要是保证青城军司机构和张瀚府邸的安全。眼前的情形证实了传言,这一次怕是出尽全力,不光是为了打林丹汗,估计还会和东虏动手。
等军队出城后,南门恢复了正常通行,由于是战略动员时期,门禁比平时要严格许多,但当吴伯与亮了一下军情司人员的出入铜牌之后,看守的军人立刻就让行了。
吴伯与心中略窘,其实他从未感觉自己是一个军情人员或是杀人不眨眼的行动组的特务人员,但外人不太明白,总是会有这种叫他感觉不好的反应。
还好族人亲戚都生活在小黑河堡,没有机会亲眼看到这种反应,吴伯与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等到了文宣局所在地方后,不免和张永安发上几句牢骚。
张永安做了一个低声的手式,接着自己也悄声道:“我们迟早会成立一个新的部门,到时就脱离军情部门了。在此之前,你讲话还是要慎重,我们杨司官听到了会不会有些难受?”
吴伯与醒悟过来,自己和张永安身边未必没有军情人员在监视,毕竟他们是反正投诚人员,不是和记的核心人员,被监视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这一次的檄文要强调官方立场,并且有替被北虏骚扰残害过的百姓张目的意思。”张永安说回正事,正色道:“上头就是叫我们在此基础上发挥。”<!-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