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薛妈妈拿出一个大橘子,问:“要来一个吗?我掰一半给你。吃了蒸饺,有些腻。”</p>
薛凌摇头:“还有些饱,一会儿再吃。”</p>
薛妈妈自顾自掰开,埋着脑袋,心不在焉吃着。</p>
病房里很安静。</p>
好半晌后,薛妈妈终于挨不住,低低开口:“凌凌,那个……那个……蔡云烟你跟她很熟?”</p>
“挺熟的。”薛凌实话实说:“前几天她和廖老板过来看我,奈何这边人有些多,聊不到几句话他们就离开了。她说有空再来看我。”</p>
薛妈妈“哦”了一声,认真想了想。</p>
“我记得……好像长得挺好看的,气质也蛮好的。”</p>
“对。”薛凌解释:“她气质极好,优雅贤淑,即便五十来岁了,看起来很迷人。气质美,才是真正的恒久美。”</p>
顿了顿,她挑眉问:“怎么?你跟婶婶聊的人就是她?”</p>
薛妈妈转了转眼睛,此地无银三百两嘀咕:“谁说我们聊的人是她啊!”</p>
薛凌无奈摇头:“妈,你知道不?你现在的脸上写着明明确确四个字——我在扯谎!”</p>
额?!</p>
薛妈</p>
妈翻了翻白眼,终于说了实话:“好吧!我们确实聊的是她。不过,是你小婶自个说的,我就听听。我是因为一些老妇女问题去问问她。我看她心情不怎么好,就问了问,谁知她竟气呼呼骂起你之澜叔来。咱们是自家人,我总得关心一下吧。所以就拉着她进了餐馆里头,跟她聊了足足快一个小时。”</p>
薛凌玩着橘子皮,问:“那聊得怎么样?就聊了蔡姐?”</p>
“你喊她‘姐’?”薛妈妈好笑问:“你觉得合适吗?她可是大了你好些岁呢!跟你都不是同一辈人!她算是跟我们同一辈的。”</p>
薛凌耸耸肩,道:“又不是自家的亲戚需要论辈分,当时我见她气质好,人看起来也年轻,就喊她姐。我跟廖老板是合作伙伴,也算是忘年交。蔡姐本来还不能退休的,但几年前脑袋生了病,突然晕倒昏迷,是我介绍婶子帮忙找了医生,将她送去省城救治。婶子应该还是记得她的。”</p>
“那你——你——”薛妈妈忍不住惊讶瞪眼:“你知道她跟你之澜叔的事吗?!你婶子之前可是不知道的!”</p>
薛凌终于想起这件事来,解释:“我一早就知道了,不过不是之澜叔说的。有一次我和爸爸、三伯去散步,无意间跟他们说起,他们想起蔡姐跟之澜叔曾有过一段情,然后悄悄告诉</p>
我的。跟蔡姐相处的时候,我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p>
“当年你没跟你婶子说吧?”薛妈妈问。</p>
薛凌摇头:“当然没有,谁没有一点儿往事,哪里需要去提以前的旮旯小事!”</p>
这是之澜叔和蔡姐的往事,也是他们的隐私。尊重别人,自然是要先尊重他们的隐私权。</p>
薛妈妈睨她一眼,压低嗓音:“你婶子有些生气……”</p>
“气什么?”薛凌狐疑问:“她知道这事了?之澜叔告诉她的吧?”</p>
“嗯。”薛妈妈转了转眼睛,低声:“几天前,她和她对象廖老板来看你。后来,她站在医院大门口等她对象去取车,碰巧你叔叔和婶子要进来,就这样遇上了。”</p>
“然后呢?”薛凌问。</p>
薛妈妈低声:“两人对望后,都呆在原地。那蔡云烟就一个劲儿掉眼泪,你婶子觉得奇怪,就拉了拉你叔。你叔走了过去,跟她打招呼。蔡云烟就只是哭,随后说了一声‘抱歉,真是失礼’。后来你婶子想起她来,跟她打了招呼。你叔什么话都没说,就一直盯着她看。后来,她对象开车过来了。蔡云烟歉意说她爱人来了,要走了。你叔忙拦住她,问说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说不是,是过来这边看你。你叔跟她说他现在在这边上班,有空的话就来叙旧。随后蔡云烟点头离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