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你母亲,可太子岂能说打就打,还是大庭广众之下,还打脸?
从法理上说,现在的太子便是天子了。
先帝刚刚崩逝,你就敢如此放肆,简直……岂有此理!
三杨有存着讨好一下她的心思,但见这一幕,立即打消了念头,双目喷火。
常言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
刚即位的小太子还没进行登基大典,你就敢当着我们的面打他脸,以后还不得上天?
“啪——!”
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是张太后打的,挨打的人是孙皇后。
“母后…儿臣妾……”
“跪下!”张氏泪痕未干,声音冰冷。
孙氏脸上火辣辣的烫,她也要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跪下了。
没法子,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张氏可不是简单的大她一级。
“皇上呀……”孙氏以悲掩臊,开始哭丧,眼泪扑簌簌地掉。
“祁镇疼坏了吧?”
小家伙点点头,又摇摇头,连忙捡起木匣抱在怀中。
见状,张氏也有些恼火,“扔了。”
“皇奶奶,这是父皇临走时送给孙儿的礼物。”小家伙抱得紧紧的。
张太后听到这话,不由心中一酸,也不再责怪孙子,哭的稀里哗啦。
小家伙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太后、皇后、太子都哭了,群臣哪敢不哭,一个个比着赛似的哭。
……
日暮降临,群臣离开皇宫,回去准备丧服,明儿个才是正儿八经地哭丧。
孙氏失魂落魄地回到寝殿,她明白今日这一巴掌下去,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以后必将举步维艰。
现在不用死了,她当然想更好的活着。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贿赂一下婆婆,缓和缓和关系。
孙氏从首饰盒里取了几件压箱底儿首饰,又带上御膳房刚送来的糕点,在镜前连续挤出好几个微笑,最终选定一个最真诚的表情。
反复练习,确认无误后,这才前往坤宁宫。
~
“而臣妾,参见母后,母后千岁。”孙氏姿态放得很低,那种对婆婆的恭敬谦卑,以及死了丈夫的凄楚,拿捏的相当到位。
虽已有三十多岁,但她保养的极好,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张氏不为所动,孙氏就是她一手带出来的,自然知道这女人的伎俩。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带她进宫,除了生个儿子,其他还不如小胡呢……张氏淡淡道:“找本宫何事?”
“儿臣妾伤心的紧,但更心忧母后,遂来看望母后。”孙氏略带哭腔,婆婆不让起,她就跪着,乖巧极了。
“看完了就走吧!”孙氏表现得越可怜、乖巧,张氏就越厌恶。
孙氏往身后看了一眼,随行宫女递上两个木盒,孙氏接过,谦卑道:
“儿臣妾有几件极美的首饰,自觉配不上,特来敬献给母后,还有刚出炉的糕点,儿臣妾舍不得吃,请母后笑纳,
日年,还是母后带儿臣妾……”
“拿回去!”张氏一听这个就来气,打断道,“别什么破烂都往本宫这儿送,本宫这儿不是收破烂的。”
顿了顿,“糕点可以留下,本宫的花花爱吃。”
孙氏脸色一僵,饶是她再如何能隐忍,也不禁气得发抖。
花花是一条宠物狗。
她说舍不得吃的东西,张氏竟说让狗吃,这不是赤裸裸的骂她不如狗吗?
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儿臣妾告退。”孙氏怕再待下去,她非气死不可。
她留下糕点,提着首饰盒起身,又是盈盈一礼,退了两步,像是想起什么,回头问道:
“母后,镇儿不在您这儿吗?”
“问这干嘛?”
孙氏有些破防,语气稍显生硬:“儿臣妾是镇儿的母亲,想见见他在情理之中吧?”
“慈母多败儿。”张氏不咸不淡道,“你要为了他好,就不要打扰他。”
孙氏低下头双腮鼓起,肩膀轻微耸动,好一会儿,她抬头扬声道:“镇儿,镇儿……”
“别叫了,他不在本宫这儿,他应该在给他父皇守灵呢。”张氏鄙夷的嘀咕道:“脸皮真够厚的。”
她声音不大,却恰好能让孙处听见。
不待孙氏发作,张氏突然怒喝:“你不老老实实的在灵堂守灵,瞎跑什么?”
孙氏还未升起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忙解释道:“儿臣妾就是放心不下母后,特来看看您,儿臣妾这就回去守灵。”
说着,忙不迭地出了坤宁宫。
她有手段,却从骨子里怕这位婆婆,因为张氏既是她婆婆,也算是她的老师。
徒弟对上师父,胜算几乎为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