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晋江独发(1 / 2)

皇帝出行那天,没让任何人相送,特别是邵循,不仅严令她不许来,担心人多眼杂被谁给冲撞了去,还特地嘱咐宫人不许叫醒她。于是等邵循自然睡醒,睁开眼一问,人家怕都出了京城了。

邵循躺在床上,感觉自己腹中的孩子不停的蹬动着小胳膊小腿:“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是知道他父亲出京去了,怎么一大早没个消停。”

她现在身体上的一切异动都不能等闲视之,于是张太医便拖着年迈的身子被人几乎是抱着赶了过来。

等仔细把过脉之后,张太医放了心:“孩子很好,可能就是他想动了,娘娘不必担忧。”

邵循其实也有感觉,这孩子在她的肚子里,到底是健康还是出了问题,她其实是有种微妙的感觉的,但是这种事情也不能只凭感觉,谨慎些才是最最稳妥的做法。

谢过了张太医,差人送他出去,邵循便被扶着起了床,洗漱过后坐在榻上,用一把精巧的小银剪去修剪花枝。

玉壶问道:“您今天不出去走走么?”

邵循摇头:“谨芳所那边准备搬家,陛下又不在,咱们老老实实待在甘露殿,以免节外生枝。”

璃珠在一旁歪了歪头:“您是不是多虑了?现在这情形,谁还敢来找咱们的事儿?”

邵循一边将瓶中旁逸的花叶剪除,一边随口道:“就是如今这情形,才更应该小心啊。”

璃珠怔了一下,邵循便回过头来笑道:“快来看我剪的花儿好不好看?”

璃珠生性就有些活泼散漫,当即把刚才的话题忘得一干二净,转头夸了起来:“好看!”

邵循于是在甘露殿待了一整天,期间有妃嫔前来拜见,也都被她找借口拒绝了,有只赵若桐来探望时才放她进来,两人一起下棋解闷,消磨了好一会儿功夫。

等赵若桐依依不舍的离开后,邵循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皇帝不在的原因,她感觉怎么样都不对劲,时不时的容易心慌,有赵若桐陪着的时候还好,两人聊着天能多少转移一下注意力,但是一旦静下来,又觉得浑身不适起来。

过了半晌,秦氏从外间进来:“娘娘。”

邵循撑着腰想直起身子,秦氏连忙去扶,看了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邵循问道:“外面怎么样?”

秦氏道:“风平浪静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邵循手上稍微用力,压了压胸口:“谨芳所呢,都散了吗?”

秦氏摇头:“宫外的命妇小姐们要赶在下钥之前回去,但是宫里的人还没散。”

“……果真是陛下不在,各处都松散了不少。”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罢了,我实在没精力管其他的了。”

她捧着肚子道:“这孩子够老实了,这几天我却还是有点吃不消,也不知道那些反应大的妇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秦氏道:“一旦过了七个月,是要越来越辛苦的,娘娘再忍忍,把皇子平安生下来,就一切都好了。”

邵循点了点头,之后闭上眼睛:“你去谨芳所再催催,叫她们尽快散了赶紧回宫,不许到处乱跑串门……陛下不在宫内,我总觉得不踏实,他们那边还有小孩子,小心些总没错。”

要是平时,这些事邵循压根一点都不会担心,但是一旦皇帝不在,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秦氏应是之后退了出去,一段时间之后回来复命,说是各人都打道回府去了,除了有点小口角,一切都还顺利。

邵循这才传来晚膳吃了。

到了夜间,夜深人静,玉壶帮着邵循揉了好一会儿腿,要帮她把床帐放下来,被邵循制止了:

“今晚上有点闷,帐子就先打开吧。”

熄了烛火,邵循睁着眼睛等了许久,一切风平浪静,才渐渐有了睡意,慢慢阖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邵循从清浅的睡梦中一个激灵惊醒,接着发觉自己的腿脚又有些抽筋,就想要将守夜的玉壶叫起来。

但是就在张开口的一瞬间,她的鼻子不自觉的颤动了一下。

邵循的眉毛骤然拧起,一边仔细去闻空气中异常的气味,一边当机立断扬声道:“玉壶!”

玉壶马上直起身子,可就在她往床边走的这几步路里,就已经有喧哗声打断了黑夜的安静。

“走水了!”

“快来人——”

“快去抬水来!”

邵循倒抽了一口凉气,在玉壶有些惊慌的眼神中摇了摇头,伸过手去让她把自己扶起来,她习惯性的用手护住肚子:“别慌,你先扶我出去。”

邵循的镇定感染到了玉壶,她用力点了点头,快速的给邵循披上衣服,搀着她往外走

。但是邵循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她眼神一凝,回身从枕头底下取了东西,才又往外走。

而这时其他人也已经飞快的反应了过来,邵循刚走到门口,就全都聚了过来。

秦氏难得的衣衫不整发髻散乱,外衫也没来得及穿,但是她的语气却是冷静的:“娘娘稍安勿躁,是东侧殿走了水。”

邵循披着外衣,看到离主殿不远的地方已经有了火光,许多人手忙脚乱的打水灭火。

柳叶在一旁急促道:“这火势有点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