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夫人刚刚似乎用尽了力气，此刻她依靠着贺驰海才能站得住，听到这里，她疑惑地开口，“按照道长说的，我儿服用‘灵犀散’之后，会一直保持警醒状态，那他又怎么会坠楼？这不是刚好能说明我儿是被人推下去的么？”

紫云道长晶亮的眼睛看向贺夫人，眼中带着看向愚昧之人的怜悯和同情，“贫道还没说完，‘灵犀散’有极强的副作用，长期服用，会使人慢慢变地深沉、爱发呆、身体慢慢受损，如果控制用量，有些可怕的副作用不会很快出现，但一旦过量服食，便会立即出现幻觉、幻听和谵妄……”

“幻觉……”

众人惊住，“道长是说‘灵犀散’有致幻的作用？”

在瑄国，这类药物，可是被明令禁止的，是谁竟然敢公然售卖此药？而身为都察院右都御史的夫人，竟然长期给自己儿子服用致幻药！

“不！不可能……怎么会呢！这……这不可能……不可能的，我……我那么爱我儿康宁，我怎么会害他……一定不是这样的……”

贺夫人在贺驰海的怀中胡乱挣扎着，贺驰海只能强行按住她的两个手臂。

看到如此执迷不悟、不知忏悔的贺夫人，苏鱼心中又是气恼又是悲悯。

她叫茅十八拿出昨夜去停尸房画的尸体细节图，来到了贺夫人的面前。

“贺夫人，您要看看您儿子被您‘爱’成了什么样子么？”

苏鱼声音不大，但却无比威严，还略带两分讽刺。

她将茅十八画的死者尸体的细节图，一一拿了出来，在藏书阁顶楼，在贺康宁追梦的地方，一张一张地展示给众人看，尤其是贺夫人。

“这是尸体身上出现的针眼瞳孔，这是尸体表面出现的皮肤痒疹……这些都是贺康宁过量服用‘灵犀散’中毒的体现。”

“正常人死亡之后，眼内瞳孔是会扩大的，也不会短时间出来大面积的疖肿，一开始我以为皮肤上的伤是坠落过程中被其他障碍物划伤所致，来了藏书阁才知道，贺康宁并不是贴着崖壁坠落的，并未剐蹭到任何树枝……这些都是‘灵犀散’在贺康宁身上留下的痕迹……”

苏鱼轻叹，死者体内的毒素检测报告是没有的，要不然她都不敢想象，这具小小的身体，体内到底包含了多少种毒素。

“贺夫人，你知道么？其实贺康宁的身体一直处于极度不舒服的状态，他看似健康、他外表精力充沛，其实他的体内已经积累了很多的毒素。

他十岁开始服用‘灵犀散’，一直到十三岁，而这三年正是疯狂长身体、长个子的时候，你让他不睡觉、不活动、不与人结交，天天保持着脑袋警惕、警醒的状态，只知道一味地看书，他就差变成一个提线木偶了……还是中了毒的木偶！”

“贺夫人，睡眠才是身体的最佳良药啊， 尤其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你知道我在贵府中， 听到那些下人是怎么议论贺公子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