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几位元婴上人出现,陈子文亦将目光投去。
很可惜,一位熟人都没有。
即使是那位喊话“住手”的元婴老道,陈子文也不认得。
也不知是从未见过,还是记忆中未能保存。
只不过陈子文不认识对方,对方似乎认得自己。
尤其是那位年迈元婴老道,脸上神色几乎无法掩盖, 陈子文一看即知对方认得自己。
除了老道以外,还有一位元婴上人同样神色有异,应该也认得陈子文。
“是在明朝时候围杀过本尊吗?”
陈子文不清楚“自己”是否与他们有过交集。
看起来,双方关系肯定算不上好,至少陈子文可以清晰感知到这些人对自己抱有杀意。
但与此同时,陈子文能从这两位认得自己的元婴老道神色上看出强烈的忌惮之意。
是的。
忌惮。
甚至带着些畏惧。
陈子文记得明朝时候本尊炮轰过茅山数回, 也许正因如此, 对方才会流露出这般神色。
失去记忆的陈子文自然不知道天启之战时,“自己”火力全开、单挑天启皇帝,带给了这些人多大的心理阴影。自以为双方仍属于敌对关系,陈子文毫不示弱,面对众多元婴上人,一身尸气涌动,大有大打一场之意。
“可是陈道友当面?”
不等陈子文出手,那位元婴老道再次开口。他按住一位想要动手的元婴上人,死死盯着陈子文,似乎想要确认什么。
陈子文有点疑惑。
这人态度好像太好了点。
按理说,明朝时候双方结下的仇怨不止一点半点,就算当年本尊与茅山有过一次和解,但那种和解,双方都知道只是暂时的,难不成数百年过去,竟真的不计较了?
“是我。”
陈子文一边想一边回复, 同时略显挑衅道,“数百年不见, 九霄万福宫一如初见啊。”
双方没有交情,交情也不值几个钱, 陈子文认为要想让茅山答应自己的请求,终究要打一架。
晚打不如早打!
早打早完事!
可是,面对陈子文有些挑衅的言辞,茅山元婴老道没有动怒,反而在听到陈子文承认自己身份之后,面色微变地问道:“不知陈道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一旁几名元婴上人眉头微皱,不清楚身旁太上长老为何如此。
在几人眼中,陈子文无疑是个陌生之人,虽然一身气息古怪,不似人类,但对茅山而言,又算什么?这许多元婴上人在,什么人敢在茅山撒野?
只是不等他们说话,另一名元婴老道传音入密,将陈子文身份悄然传入这几人耳中。
“什么?!”
众元婴上人一惊。
陈子文之人,这些人不曾见过;但陈子文之名, 凡茅山元婴之辈, 谁人不知。
当年天启之战一战成名,之后悄无声息……整个灵幻界都曾寻找过陈子文的下落,意图确定陈子文生死;与陈子文有过矛盾的茅山派更是派人搜寻过无数回,数十年无果后,才觉得陈子文已死,才放任一些人动手抹去陈子文在世间留下的一些痕迹,比如搬尸宗等……
没想到两百多年过去,传说中能与“天子”缠斗之人,竟“死而复生”了!
刷刷刷……
一双双略带质疑的目光看过来。
陈子文没有理会,望着众人道:“诸位相必知道,我曾与贵派进行交易,换取过一份《大挪移术》。实不相瞒,我有一事需要用到大挪移术。这次冒昧前来,恳请贵派派遣一名精通大挪移术之人相助。若能助我一臂之力,我必万分感谢,今后茅山若有事需要效劳,我必在所不辞!”
“大挪移术?”
茅山众元婴上人皱了皱眉。
“不瞒陈道友,自当年王、陈两位师兄离世,如今茅山上下已无人习得大挪移术。”之前那位元婴老道说道。
“这点小忙也不愿意帮吗?”
陈子文闻言冷笑,“也罢,终究要做过一场!我把话放在这里,今日我若空手而回,必叫你茅山永无宁日!”
“你说什么,真当我们怕你不成!”一位元婴上人动怒。
陈子文冷眼扫向对方:“当年我能打服你们,今日照样能!”
“你大可试试!”
一位元婴上人怒喝,却被身旁元婴老道拉住。
“陈道友,”元婴老道脸色同样不好看,却按捺住怒气道,“《大挪移术》修行不易,你当知晓。若非天生具备空间感知能力,就必须是天资惊人之辈从小学习才能掌握!我愿当场立誓,所言毫无半句虚言!倘若陈道友仍然不信,果真要打,我等自当奉陪!”
陈子文死死盯着对方。
从对方神色来看,似乎不愿与自己发生冲突,所说亦不像谎言。
在陈子文记忆中,《大挪移术》的修行的确很难,若非获得无界妖瞳、五指同心魔、并结合五鬼搬运术,并耗时数十上百年,本尊万万无法学会。
莫非这些年来,果真没有一人习得《大挪移术》?
陈子文想起民国时期遇到的茅山掌门毛镇。
当时的茅山派,同样只有毛镇一人习得此术,并以此术结合火器,力压同阶乃至元婴上人。
可以看得出,《大挪移术》对修习者资质要求极高。
否则即使小成,也只会是像第一茅那种短程“小挪移术”。
“莫非是天意?”
陈子文暗道。
不知为何,陈子文觉得似乎有某种力量,在无形中阻止自己找到本尊。
或许是自己多心吧。
陈子文看向茅山派众元婴上人。
可以看得出,这些人中有数人对自己充满杀意,大有动手之意,但他们被那两位疑似明朝活到如今的元婴老道拦着。
按理说明朝那些茅山老道更恨自己,没想到克制的反而是他们。
“茅山之人不可尽信,可倘若果真无人会大挪移术,我该怎么办?”
陈子文心中稍作思索,望向元婴老道,问道:“贵派可有一名天资奇高的弟子,名为毛镇?”
“不曾听闻。”元婴老道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