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这一路上他免不了会受点折磨,毕竟据他所知的流放,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完好无损的到达流放之地。
可他行来的这半天,这五个差役虽然没有给他好脸,却也没有刻意为难他。
按照常理来说,流放时随行的差役一般是两个人,不知道为何,他身边却随行了五个人。
他心有疑惑,一边走也在一边观察几人的言行举止。
他们几人很少说话,行动间有些懒散,但纪律性尚可,尤其是领头人一开口,剩下的四个都很听话。
几个人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又轮番跑去小解了一趟,回来后就坐在一起嘀咕起来。
从东都到闽南有半个多月的脚程,花辞树听见他们几个私下里商量着,等距离东都稍微远一些,他们就雇一辆马车,轮流坐着马车去闽南,也省的这么辛苦。
他震惊之余,恍然产生了一种是去闽南游玩的错觉。
眼看天色渐渐开始变暗,孟怀林招呼几人起身,“走了,我们要在天黑前到达驿站,不然今晚就得在这荒郊野岭睡了。”
四人听到领头人发话了,慢慢悠悠的站起来后,就催着花辞树继续赶路。
这回他们行了没两步,就听到有混乱的马蹄声传来。
还没回过神,六个人就被包围了起来。
五人立马将花辞树围在了正中间,拔出腰间挎着的剑,严阵以待的看向了围住他们的人。
那是一行十几人的队伍,个个骑着高头大马,身着黑衣,面带黑巾,这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张响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头儿,怎么办?”
领头人孟怀林皱着眉头,举着腰间的剑,半点也不敢松懈。
“稳住。”
坐在马上的人看着这五个单薄的差役,加上带着锁链的花辞树,开始慢慢缩小包围圈。
他们不明白,就这么几个小鱼小虾,还用得着他们来十几个人。
原本他们担心花辞树是最不好处理的,眼下一看,带着手铐脚镣的花辞树根本没有任何战斗力,比起那几个吓得两股战战的差役,还要弱不禁风。
最前面的一个黑衣人眸子里透着冷光,抬起手直指花辞树,然后对孟怀林等人道:“我们的目标是他,你们主动让开,可放你们一条生路。”
闻言,张响两眼放光,立马看响孟怀林,“头儿,他们要放了咱。”
孟怀林白了张响一眼,“丢了犯人,回去我们能活?”
“我们可以说人死在半路了。”
徐林撇了撇嘴,“人死在半路也是我们看管不利,是要问罪的。”
张响挠了挠脑袋,“那可怎么办?要不我们跑路吧。”
“跑,能跑哪去?”
“嘿嘿,回咱们凤阳山寨当山匪去啊!”
张响话音刚落,人就被怼了一个趔趄,捂着被刀把怼疼的腰子委屈巴巴的转向了对他下手的孟怀林,就听见孟怀林道:“忘了临行前大当家的怎么交代的了吗,让我们一定要看好人,你现在还想着跑?”
“那我们带着他一起跑不就行了。”
另外三人面上皆用“你是傻瓜”的眼神看着张响,然后视线齐齐的落在了逐渐缩小包围圈的黑衣人身上。
人家几个人,他们几个人,还带着花辞树一起跑,自己能跑出去就是个奇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