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经过多长时间,听得哗啦1响,有人开了栅栏上的锁,蓝毛走进来。当他看到了尤林,惊奇地喊起来:“阿弥陀佛,真是阁下,久违了。上次叫你把我唬住了,想不到,你树叶还是掉在我树底下!”
尤林鄙夷地盯了他1眼,翻过身去脸朝着墙。
“凡你们赤色革命组织的案子,总是又臭又硬。不过我告诉你,你的案子可由高司令亲自审讯。当心点,谁想跟他调皮,不是剥皮抽筋,也得碰碎骨头。来人!带他走!”
尤林被推出牢门,靠着走廊走了23十步,迎面有个宽绰的大房间。
门外雁翅摆着两列护兵,每人至少佩带两件武器。
各种样式的匣子枪,1律脱去枪衣,敞开大小机头,有的持握手中,有的横插在转带上,所有的人都是宁神屏息,如临大敌,任谁迈进这间房门1步,都会产生有死无生的感觉。
护兵们为尤林闪开进门之路,屋里审讯的阵势早摆好了。
高大成坐在最显眼的地方,约当尤林进门时候,他大声喊叫:“快点呀!快把土匪给我带上来!”
蓝毛听得高大成喊叫,慌忙抢前跨进儿步,同田副官垂手站立于高大成的两侧。
尤林扫了周围1眼,稍经思考,拿定主意疾行儿步,走进房间中央,昂首挺身,1句话也不说。
高大成用力拍桌子:“看你这副神气,卖油的敲锅盖好大的牌子呀!这是有王法的地方,你跟谁挺胸瞪眼的,给我低头!”
尤林似乎没听见他的话,他象个石头雕塑的人,纹丝不动。
“住哪里,叫什么,做过什么破坏勾当,老老实实,从头说!”
“说!”
更大的嗓音从护兵们的嘴里喊出来,他们不但此咤助威,还夹杂着叫骂。
尤林原打算竭力保持稳定,便于凭借敌人法庭,用缓和的方式同敌人作韧性的斗争。想不到1开始就遇到这种局面,为了维护革命组织成员的尊严,他不能沉默了。
他向4周扫了1眼,冷冷地说:“都自爱1点,把态度放尊重些,你们是1群疯狗吗?”
“看你这大模大样的派头,还敢跟我扳平身份,反唇相讥······”高大成咆哮着。
“我同你扳平身份?这简直是对我的污辱!”
“你斗胆,你狂妄到顶啦!田副官,我没闲工夫跟他磕牙,给我拉出去,用两颗卫生丸把他的臭架子给我拉下来!”
田副官知道高大成是什么意思,拔出腰间手枪,喊了声“走!”。
护兵上前推推拥拥,把尤林拉到户外。
田副官先行几步,站到迎面,没容尤林防备,叭叭两枪掠着尤林的两个耳朵边穿过去。往常,1般经过1流枪手田副官这种假枪毙的,多半吓的瘫痪倒地,好汉子也得变颜变色地起身鸡皮疙瘩。
今天对手变了,在田副官骤然举枪的时候,尤林脑子里确乎闪过“完结”的念头,但枪发过去,他立刻体会到敌人的企图,便徐徐出了1口气,轻蔑地扫了射手1眼。
射手看到对方这副凛然难犯的样子有些出乎他的意外,自己先气馁了,1时不知所措,只得自认尖败,向随员招平,叫把尤林从新领回。
尤林再度站到屋中央时,范大昌从人群里慌张地走岛来。
“哎呀,得亏我赶来了。高司令,你晓得这位是吗?”
他向高大成俯身贴耳说了几句。
高大成明了故作惊讶地说:“误会,完全是误会,这是从哪里说起哟!”
他先贵备自已然后大骂随从人员,骂的难以入耳,之后竟要流氓来跟尤林握手,高呼警卫人员送尤林回去休息。
至此,尤林想的是,第1个场面走完了·······
第2天清早,45个勤务兵拿来很多生活用具1茶壶、茶碗、牙缸、脸盆、纸烟、茶叶、敌伪出版的书刊报纸,还有1床新被褥。
尤林对敌人抛出来的“香饵”鄙夷地斜视了1眼,冷冷地等待着事态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