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作舟在屯子外边勒住马望1眼,骂道:“哪里有什么赤色军,还他妈的瞎打枪。”
立时派人和守在院子里的瞪眼瞎联络。
守在院里的瞪眼瞎早吓破了胆,他恐怕中了“诓军计”,虽然听到联络枪声,但是他不敢轻易相信,仍然不停地射击着。
又打了1阵,天已大亮,他从枪眼里朝外1看,看见单作舟骑着马站在远处的土墙后面,这时才知道是援兵到了,慌忙下令停止射击。
随后从炮台里钻出来,站在墙头上喊:“单团长,兄弟感谢贵团来增援解围。”
单作舟听到喊声1踢马肋跑到院子跟前,仰头望着瞪眼瞎。
只见他光着头,眯着眼,1只胳膊吊在脖子上,正咬牙皱眉冲自己苦笑着,便问:“邓营长,你打了半宿,看没看清楚有多少赤色军?”
瞪眼瞎咧着嘴说:“嘿,别提了。黑夜里哪能看清楚有多少赤色军哪!我守在院子里只能听到枪声。您瞧,我在炮台里还挂花了。”
单作舟又问:“你知道不知道赤色军的去向?”
瞪眼瞎苦笑着说:“你在外边来都不知赤色军去向,我守在院里更不知道了。”
单作舟白了瞪眼瞎1眼,自语地说:“他妈个巴子,这仗越打越糊涂······”
话音没落,突然从炮手村方向响起激烈的枪声。
瞪眼瞎歪着脖子,仄起耳朵,听了1会才说道:“单团长,你听,枪声好象在炮手村附近。”
单作舟这时也侧耳静听,判断枪声响处。
听瞪眼瞎1说,便点点头:“赤色军可真狡猾呀,夜里袭击庙儿山,天亮却又出现在炮手村。”
说罢,拨转马头,冲部下喊道:“返回炮手村!”
正是惊魂未定枪又响,敌人奔波不停蹄。
单作舟说的果然不错,武工队正在炮手村外。
马静元见打渔楼保不住了,本想派兵增援,却被聂铁嘴挡架了。
徐子彪气极败坏,1气之下率部撤离了打渔楼,乘船过江到汪家哨口驻防。
且说正在赏月的马静元忽听远处响起枪声,吓得心慌意乱不知所措。咬着牙镇静1会,想道:“可能是赤色军主力到了,小股地方武装是不会有重武器的。”
马静元正在想着,月光下瞧见聂铁嘴喘吁吁地从大门外跑进来:“司令,您听,您听,这是赤色军的大炮在发射。想必是赤色军主力到了,说不定正在围攻哪个屯子。”
马静元也说不出正在围攻什么地方,只是战战兢兢地望着聂铁嘴。
半响,才对两个老婆说:“你们两个还在这里做什么?”
万人迷说:“哟,不是叫我们出来陪着您赏月吗!”
马静元正在闹心,他早把赏月的事忘得1干2净了,听万人迷提起,他胸中的怒火立刻窜起老高,怒斥着说:“兵荒马乱的还赏什么月,都他妈的给我滚回屋里去。”
两个老婆见马静元发疯了,往下还不定讲出什么难听的话,全都蹑手蹑脚退回内宅。
马静元两个老婆走了,聂铁嘴才凑到跟前说:“司令,再不收缩,我们的地盘就要被共军蚕食光了,人也就消灭净了······”
马静元也呆呆地想了1阵,说道:“缩,先派人出去侦察明白,然后再做决定。”
“不能宣目收天交夜半,月挂中天。单作舟派两个心腹骑着快马,跑回来报告。这时马静元才知道庙儿山失守的准确消息,整个屯子被共军攻陷,1百多人彻底报销,真好象在心窝里挨了1刀。
聂铁嘴1听,旧话重提,劝慰着说:“司令,大动肝火于贵体不利,不要忘记气大伤身哪!目前,还是收缩兵力,保存实力要紧。1团是我部的基础,应当保全建制,不能给赤色军分割吃光了。”
马静元叹着气说:“唉!赤色军啊赤色军,你们可真够厉害呀!常言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我马静元在,就与你们誓不两立!洪儒,下命令让半拉屯、7股岔的人互相掩护撤退。撤走之后,切不能留下1草1木为匪所用,老百姓手中的粮食、马匹都要弄到炮手村来。”
昨天夜里攻击庙儿山的时候,区中队确实用了“重武器”。因为从县大队临时调来1个迫击炮班,协助打攻坚战。
攻击庙儿山时,在摧毁敌人防御攻事方面,迫击炮发挥了威力,特别是在精神方面给敌人造成很大威胁。仅用两个多小时就全歼守敌,结束战斗。
天亮了,沈震天动员战士们拆毁敌人工事、碉堡。用拆下来的砖石木料帮助群众修复毁坏的房屋。
这时,铁牛从1座余烟未尽的屋子里背出1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
沈震天跑过去帮着搀扶下来。
老太太坐在自己的家门前,望着世代居住的房屋化成灰烬,老泪纵横,悲愤已极。
她慢慢转过身,指着炮手村破口大驾着:“马静元胸,你个老坏蛋,打死我的孩子夺去我的粮食,还放火烧毁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