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与猴子的通话,月朝缓缓转过身看了帐篷外倒在地上鼾声如雷的大角一眼,化作一只飞蛾从枝叶搭建而成的帐篷扭曲的窗户飞了出去。
飞跃了空旷的营地正中空地,他最终飞入了另一个帐篷,化回人形。
刚落地,他便发现一旁歪歪斜斜坐靠在木桩边上的短嘴正睁大着眼睛看着自己。
此时的短嘴看上去十分憔悴,肩部和腹部都包了厚厚的绷带,一只翅膀也整个被绷带包裹着,只是那两只恐怖的大眼睛依旧十分精神。
“还不睡吗?”月朝缓缓的走到一旁断了一只角,浑身包成粽子满是血污的老牛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体温。
“猫头鹰本来就是夜里精神。”
“呵呵,我倒忘了。”
“他怎么样了?”
“还好吧,烧看起来有点退了。”月朝长叹了口气,拿出一张绢子抹了抹手。
短嘴淡淡看了一眼还在昏迷之中的老牛,又抬起头来盯着月朝问道:“你究竟是谁?”
“孙悟空是我师叔,我叫月朝。”
“孙悟空是谁?”
“他没告诉你们吗?你们叫他猴子。”
听到这一句,短嘴显是吃了一惊:“猴子……孙悟空……他有名字,为什么从来不说?”
月朝淡淡地笑了笑:“并不是什么事情都要说清楚,也并不是什么事情都能说得清楚,不是吗?来,把你的手给我。”
短嘴低下头,将手朝着月朝伸了过去。
“他师傅是谁?你说你是他师侄,你都已经炼神境了,那你师傅呢?他师傅呢?”
“这些你还是自己问他吧,我只负责治好你们。嗯……恢复得还不错。按这个速度,不用几天就能下床走动了。可怜了我的丹药啊……”说罢,月朝从自己的衣袖中取出一个药瓶子,拔开盖子,倒出一颗药丸递给短嘴:“吃下去吧。”
接过过药丸,短嘴一口吞了下去,又问道:“白猿呢?白猿怎么样了?你救了我们,却没有救他?”
“这我怎么知道?我们见都没见过,那么乱,我能识别出你们就不错了。”
“猴子现在被封了车骑将军了,有说过要带我们进城吗?”他抬起头,有些期待地盯着月朝看。
许久月朝一声不吭,只是低头沉默着:“你们先安心养伤吧,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
正当此时,营地外,远远地传来喧哗声。
……
次日,那晋枝独揽了大权,猴子则在自己的房中修炼,也没有人登门来请他履行公务。
似乎他这个刚刚新封的车骑将军从来就不曾存在过一般。
如此又过了一日,第三日,恶蛟的大殿上。
“你说什么?那些家伙拒绝接受收编?”恶蛟淡淡的眉毛微微挑了挑,嘴角缓缓上扬:“这可真是……荒谬啊。他们打算独自面对天军吗?”
跪在殿上的晋枝微微低下头,拱手道:“启禀陛下,那城外有谣言,说……说陛下将被收编的妖众卖给天庭……”
恶蛟的脸色顿时一变,当即微微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晋枝:“是谁走漏了风声的?”
那目光看得晋枝一阵心惊,吓得连连叩头,喊道:“属下不知!”
“啧啧啧啧。”恶蛟深深吸了口气,用手抚弄着龙椅,俯视着俯首在地的晋枝拉长了声音缓缓道:“不是你,还会是谁?这事儿,就你知道。”
晋枝吓坏了,那一个个的响头磕得越发狠了。
“属下不知,属下当真不知!属下从未与任何人提起过此事!”
看着惊慌失措,汗如雨下的晋枝,恶蛟这才收了收那锐利的目光:“那猴子呢?他怎么样了?”
“属下按着陛下的意思将他架空了,未曾见他有过任何意见。”
“哦?”恶蛟缓缓抬起头问道:“那这几日,他都在做些什么?”
“细作来报,他每日躲在房中修炼。”
“没出城?”
晋枝缓缓摇了摇头:“没出城,也未曾与城外来者接触,更没有将原本的部属接入城,只是每日修炼而已。”
“会不会是有人悄悄潜入城内了?”
“那城外,他原本的部属属下早已派人全部登记,暗暗监视,每日细细检查,未见异动。也就是那只松鼠精时常带着一帮子小妖外出觅食罢了,量他们也没能力潜入城内。”
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恶蛟皱起了眉头:“这,倒是蹊跷啊。莫非那猴子真降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