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历经五十多年的发展,如今的花果山早已今非昔比。虽说大家并未撕破脸皮,但天河水军已清楚地感觉到他们在对抗花果山的过程中力不从心。这一点,从他们不断增兵就可以看得出来。
近期针对花果山的几次伏击,到头来都是天河水军吃亏。
随着猴子上天之后的第二批实打实修行的悟者道妖怪开始出师,天河水军的颓势就更加明显了。现在,作为代元帅的天辅正在想方设法透过各方面的关系让天庭重启花果山战事。
虽说天上地下有时间差,天庭的反应没有那么迅速,但随着各种战报的上呈,玉帝不可能一直压着不管,再加上天河水军和南天门的从中运作……也正因如此,杨婵才会上天,顺道准备让婆罗僧揭谛将南天门法阵的资料提供给猴子,以备不时之需。<i></i>
猴子默默地听着,默默地点头,头皮不由得有些发麻了。
靠着太上强压弄来的和平,怕是终究不会长久。说到底,猴子反天也是太上天道的一部分。真需要了,可别指望他会出手阻止。
虽说只有五十六天,猴子早已厌倦了这种无所事事的生活,可一谈到重启战事,却又不由得啧啧长叹。
“这一来,又不知道得死多少了。真开打了,这次天庭该是会全力以赴吧。”他想。
……
此时,广寒宫中,已返回的菡薇正恭敬地站在太阴星君面前,双手奉上那面小镜子。
太阴星君伸手接过镜子,收入袖中,问道:“听说,是风铃送你们回来的?”<i></i>
“回星君的话,是那弼马温派了御马监的马车将我们送回来的,风铃也跟了过来。”
“那她呢?”
“已经回去了。”
太阴星君点了点头,问道:“此行,有什么发现没有?”
稍稍犹豫了一下,菡薇低声道:“没有。那猴头幻化成仙奴的模样跟着我们去七重天,但并没做什么事。似乎……真只是暗中保护风铃而已。”
太阴星君仰头略略寻思了一番,道:“幻化成仙奴暗中保护……那风铃能让老君亲自来接,妖猴暗中保护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这里面究竟是什么关系呢?如果风铃只是须菩提祖师的二代弟子,全然没可能有这种待遇才是。还有那猴头……老君究竟为何要保他呢?”<i></i>
菡薇沉默不语。
太阴星君紧闭双目寻思了半响,忽睁眼道:“你先下去,此事不许与人提起。”
“菡薇遵命。”
也不管菡薇,太阴星君一步步走出殿外,衣袖一拂,御风朝瑶池的方向去了。
……
待天色完全暗了,风铃才返回到御马监。得知杨婵偷偷上天,她颇为意外,但也没多问什么。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她根本问不出口。
这次见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感觉杨婵对她的态度似乎越发冷了。偶尔聊起今日的踏青,那语气更是冰得让人发涩,这让风铃浑身都不自在。
硬着头皮呆了一小会,她便找了个借口溜去厨房帮刘二打下手,只留下杨婵和猴子两个人继续在房间里呆着。<i></i>
这天晚上,兴许是都知道御马监里来了一位特殊客人的关系,四处都格外地安静,就连马厩里的天马喘息声似乎也小了许多。
到了凌晨时分,一艘帆布上绘着大大“佛”字的悬空舰缓缓驶过御马监,又是如同上次一样布下了障眼之术,那悬空舰便停靠了下来。
随着舱门打开,吊桥放下,六七名僧人从船舱里缓缓走了出来。
当看到那走在最后的僧人时,猴子不禁怔住了。
这僧人身穿一件金黄色僧袍,外套嵌着金边的火红色袈裟,从面貌上看,不过三十余岁的年纪,圆圆的脑瓜,慈眉善目,第一眼看就感觉喜庆,再看一眼,却又惊觉那双如上玄月般的眼中竟是空无一物。
而最让人惊叹的,却是他的皮肤。<i></i>
白里透红的颜色,却带着金属一般的光泽,若是站着不动,也许会被误以为是一樽金属打造的假人。而在这奇异的皮肤之上,还隐隐有一丝微光,以至于在这夜间看上去十分夺目。
“这就是……佛光?”猴子忽然想起了斜月三星洞外风铃与金蝉子的对话。
杨婵悄悄靠到猴子耳边,低声道:“这位就是婆罗僧揭谛了。”
见婆罗僧揭谛正沿着吊桥缓缓朝自己走来,猴子与杨婵连忙双手合十,待对方走近了,躬身行礼道:“悟空(杨婵)拜见揭谛,有劳揭谛了。”
“两位无需多礼,贫僧不过略尽绵力罢了。”婆罗僧揭谛双手合十了回礼。
交代了李平刘大刘二与那其他僧人一同将要运往花果山的东西都搬上悬空舰,猴子便将婆罗僧揭谛引入御马监的前厅,奉上早已准备好的茶水。<i></i>
那婆罗僧揭谛与猴子简略地客套了几句,便从衣袖中掏出一份羊皮图纸摊到了猴子面前。
这羊皮纸三尺见放,三毛密密麻麻绘着的符篆一个个却只有蚂蚁大小,看得猴子一时间眼花缭乱。
见状,婆罗僧揭谛轻声道:“贫僧不便久留,便只与猴王讲几个要点。其余的,这份阵法图留予猴王自己日后细看,可切勿外泄,引来是非。”
“悟空先谢过揭谛了。”
说着,猴子便又要行礼,却被婆罗僧揭谛扶住。
“时间不多了,还是赶紧地吧。”他指着图纸道:“南天门法阵,先有天铸,而后有老君加固。若是从外而内要攻破,除非那诡异莫测的天火大劫,否则,便是老君,恐怕也束手无策。但从内而外,却是不难。”<i></i>
捋开衣袖,他伸手在图纸上来回点了起来,道:“从这里,到这里,是法阵的第一环。若是从这个阵眼,可悄无声息的通过。进入第二环,这里有五十名天兵与十二名天将日夜看守,其阵眼有七七四十九种变换,若无法确定是哪种变换,则必定触发法阵。届时,惊动了南天门守军,想再出去,难度便大了。”
“要知道其第二环所处状态,可看这个点。”说着,他又掏出了另一份羊皮纸交予猴子,上面又是密密麻麻一片的蚂蚁字。
“抵达这个点,依这上面的方法,可对照出第二环所处的状态,每一种状态其阵眼位置不同,找到阵眼,则可以穿越第二环……通过第三环,则可以直入中枢。若是夺下中枢,则可以操控整个南天门法阵。”
“不过,中枢又暗藏了多个老君亲设的法阵,猴王切不可妄动,一旦触发,后果不堪设想。要出南天门,我们也无需夺取中枢,只需夺取次位便可……一旦出了南天门,那么只要是往外走,便不会触发法阵。如此,便是由内而外穿越南天门法阵之法。”
听着,猴子的眼睛缓缓眯成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