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着那落到行囊上的法杖,大胡子缓缓仰起头来,瞪眼咧嘴地笑道:“你是想找死?”
远处的僧人顿时失笑了,一旁的文殊却是微微眯起双眼。
玄奘面无惧色,缓缓抬起握着法杖的手,侧过脸去望向了靠近自己行囊的两个山贼。
那两个山贼都若无其事地望向了自己的头领。
“呵呵呵呵,不错,有胆色,老子就成全你。”一摆手,那大胡子恶狠狠地说道:“宰了他!”
一声令下,那两个山贼当即狰笑着卷起衣袖,提着刀朝玄奘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
佛门和道家一样,严格来说都是挑战自我极限的修者,但修行的方式却是大不相同。
道家修的道法,能驻颜,能强身,年纪轻轻便实力强大并不稀奇。但佛门却不是这样。
佛门的修行,主要靠的是顿悟,强调的是心性,要历经磨难而放下一切。除却极少数天资极高的和尚,一般都是要年纪极大,拥有丰富的阅历才能有所成。
所谓高僧高僧,大多都是白胡子一大把的,甚至经过几次轮回,也毫不奇怪。
而眼前这个孤身一人的和尚显然不属于那小小年纪便成佛身的极少数,在他们眼中,这不过∞,ww↘w就是个弱不经过风的游僧罢了。
这种人,他们一年都不知道砍死几个呢。
见二人缓缓而来,玄奘迅速将法杖收了回来,不紧不慢地摆起了架势。
“嘿。还真像那么回事啊。”一个山贼指着玄奘笑了起来。
话音未落。只见玄奘双眼一瞪。一个突进,那法杖重重顶在一个山贼的腹部。
一声惨叫,惊呆了所有人。
一瞬间,那山贼痛得张大了嘴巴。
还没等众山贼反应过来,玄奘已经一个旋转跃起。
火红色的袈裟飞扬。
急旋之中,法杖重重砸在另一个山贼的脸上。
鲜血夹杂着牙齿飞溅而出。
几乎是同时,两个山贼栽倒在地,扬起沙尘。一个捂着肚子满地打滚杀猪一般地哀嚎。一个直接就晕了过去。
落地之际,玄奘拄杖而立,单手作揖,朝着山贼面无表情地行了个礼,淡淡道:“善哉善哉,贫僧今日略施小惩,还望施主日后改过自新,勿再从此孽务。”
其余的四个山贼早已惊得张大了嘴巴,连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那远处的僧人也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这是……这是单纯得体术?”
文殊将视线缓缓收了回来,淡淡地笑着:“果然是有备而来。”
好不容易地。那四个山贼才缓过神来。
“你这和尚,还真有两下子……”为首的大胡子嘴角直抽。瞪大了眼睛注视着玄奘,恶狠狠地说道:“不过,双拳难敌四手,老子劝你还是赶紧将金鉢交出来,不然,老子让你身首异处!”
“施主莫不是还准备跟贫僧切磋一番?”淡淡地说着,玄奘望前跨了一步,那一众山贼当即吓得纷纷后退。
那大胡子干咽了口唾沫怔怔地望着玄奘,却又不甘心就此退去,一时间,双方僵持住了。
远处的僧人侧过脸去望向一旁的文殊,低声问道:“他是否隐藏了真实修为?”
文殊仰起头略略思索了一下,摇头道:“正法明如来倒是提过这第十世的金蝉子从小便不爱经文,反倒时常跟着寺里的武僧习武,也就些拳脚功夫,强身健体罢了。不过,虽说是拳脚功夫,但不同的人用起来,威力也大不相同吧。”
说罢,他轻声笑了笑,那一旁的僧人却已经笑不出来了。
一旁的文殊淡淡瞥了他一眼,轻声叹道:“此行,既是对他的考验,也是对你的考验。那玄奘身处包围之中况且分毫不乱,你站在这里,却是一惊一乍。”
那僧人一惊,顿时意会了文殊话中的用意,连忙双手合十,躬身道:“弟子失态了,谢尊者提点。”
文殊默默地点头,不再言语了。
远处,一个喽啰贴到大胡子身边低声问道:“大王。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那大胡子深深地喘息着,握紧了大刀咬牙道:“既然我爷爷已经托梦给我了,这金鉢便已经是我王五之物,无论如何,都没有让它就这么溜走的道理。”
“那……”
“你,立即去回去多带点人……不,能动的都给老子叫来!”
“诶……诶。”
那喽啰迅速转身连滚带爬地奔上山去,其余三个山贼则依旧忐忑地握着兵刃站在原地,紧盯着玄奘。
见状,玄奘淡淡地扫了一眼他们那六个抖得厉害的膝盖,无奈叹了口气,往侧边挪了一步。
这一挪步,其中一个山贼已经快步跑到白马跟前。
玄奘当即停下脚步,淡淡道:“贫僧不跑,但,你们也不能动贫僧的马。”
那大胡子当即摆了摆手让站在马边的山贼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