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耳猕猴?”狱狨王呆呆地睁大了眼睛,几乎浑身都在颤抖,汗如雨下。
“就是我,怎么啦?”六耳猕猴轻轻地在狱狨王的耳边呵了一口气,扣着咽喉的手微微用力:“见到我,是不是很开心。啊?哈哈哈哈。”
那尖利刺耳的笑声在大殿中缓缓回档着。
鹏魔王瞪圆了眼睛,握着方天画戟的手在微微颤抖着:“上!”
“上?”狮驼王一脸的错愕:“六弟还在他手里……”
“这家伙会吸精的,再不动手就迟了!”只听一声暴喝,鹏魔王手中方天画戟席卷而出,瞬间带起的强劲气流朝着四周席卷而去,竟在坚硬的地面上留下了一条清晰的裂痕。
与此同时,狮驼王也是咬着牙,挥舞着九环大刀朝六耳猕猴冲了过去。
三人之中,唯独九头虫还站着。他瞪大了眼睛,有些错愕地望着面色如常的多目怪。
电光火石之间,鹏魔王的方天画戟已经刺到了距离六耳猕猴不到三尺的距离。六耳猕猴重重一膝顶在狱狨王的腘窝上。一下子,狱狨王单膝跪了下去,那额头正好对上了鹏魔王的戟尖!
这一瞬间,狮驼王猛地一惊,连那冲刺的步伐都稍稍慢了些许。被当成盾牌的狱狨王更是脑海一片空白。
然而,出乎意料的一幕发生了。
鹏魔王不但没有收势,反而眉头一蹙,催动劲力。一瞬间,戟尖处飞速旋转,丝丝白光炸响,穿刺而来的方天画戟飞绞着朝狱狨王的眉心处刺来。
狮驼王已经整个惊呆了。
千钧一发之际,六耳猕猴用力一扯,自己,连同着被他如同木偶般操弄的狱狨王一起闪到了一边,与穿刺的鹏魔王擦肩而过。
不过。这一招还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就在二者交错而过的瞬间,鹏魔王一对巨大的羽翼猛地撑开,强行降低了自己的速度,那如同羽箭一般的方天画戟被硬生生扯了回来。凌空就是一个半月斩——同样的,没有丝毫顾及狱狨王性命的意思,甚至这一斩直接就是对着狱狨王的脖子去的,只因在那同一轨迹上,是六耳猕猴的额头。
狮驼王已经彻底傻眼了。甚至连出招都忘了。
“这可是我的‘食物’。”低声唾了一口,六耳猕猴扯着狱狨王猛地后撤,一下离开了方天画戟的攻击范围。
第二击,又落空了。
还没等鹏魔王缓过神来,只见六耳猕猴已经带着自己的俘虏,纵身化作一道闪电冲破了头顶的屋瓦,飞了出去!
“还在等什么?”还没站定,鹏魔王便扭头对呆愣当场的狮驼王怒吼道:“他是来吸精气的!等他吸了老六就晚了!”
狮驼王如梦方醒。
话音未落,鹏魔王已经纵身一跃跟着六耳猕猴冲了出去。
咬了咬牙,狮驼王也只好跟了出去。
“集结所有部队。快!只要能动的通通集结!”
几位妖将操着兵器,带着自己的部将从门前冲了过去。
一时间,那外面一阵嘈杂,嘶吼声、惨叫声、刀剑轰鸣之声、建筑倒塌之声声声不绝。
大殿内,多目怪与九头虫静静对视着。
“啊哈哈哈!来啊!来啊!再多点!再多点!”
拥挤的建筑群中,无数的妖怪齐聚,肩并肩,肘并肘。然而,六耳猕猴扼着狱狨王,却通行无阻。
他可以带着狱狨王如同一只巨大的跳蚤一般一跃飞起几十丈高。又可以如同鬼魅一般瞬间消失无踪。无论是妖将还是小妖,在他的面前都是如同泡沫一般的存在,举手投足之间,便是血肉横飞。
那身后。两个妖王紧紧地追着,一道接一道气劲破空而出,绞碎了沿途所有的一切,包括他们自己的部属。
一栋接一栋的房舍,乃至于各种堡垒都在这突如其来的激战中摧枯拉朽的崩坏,沙尘夹杂着恐慌迅速扩散到了狮驼国的每一个角落。
就在整个狮驼国如同沸水般炸了锅时。作为战斗起始点的大殿,却寂静得让人难以置信。
一阵狂风掠过,一片碎瓦顺着六耳猕猴冲出的缺口掉落在九头虫脚边,碎了一地。
狼藉的大殿内,九头虫半眯着眼睛凝视着对方,多目怪却只是轻蔑地笑着。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已经投靠六耳猕猴了?”
“什么六耳猕猴?”多目怪轻轻捋了捋衣袖,轻笑道:“都说了,是两个灵魂。谁又说得清哪个才是原本的大圣爷呢?”
九头虫眼角微微抽了抽,攥紧了拳头,依旧死死地盯着对方。
“也许两个都是,也许……两个都不是。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复兴花果山。”淡淡叹了口气,多目怪轻声道:“我多目,忠的是花果山的基业,忠的是齐天宫的权威。谁能振兴妖族,谁,就是我多目的大圣爷。”
九头虫的拳头已经攥得“噼啪”作响,然而,依旧没有动手。他目光微微闪烁着,似乎在意着自己身后的什么。
顺着他注意力的方向,多目怪看到在那不远处屏风后,微微露出的一条杏黄色的丝带。
他蹙着眉头轻叹道:“这个屏风真不错,刚刚那么大动静,居然也没倒。”
话音未落,九头虫已经跨了一步,准确无误地挡到多目怪与屏风之间,瞪大了眼睛怒斥道:“你想干什么!”
瞧着九头虫那紧张的模样,多目怪忍不住一下哼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九头虫又猛地吼道。
“没什么。”多目怪握着手中长剑随手划了两下,轻叹道:“‘温柔乡,英雄冢。’这句话果真不假。当日九头将军可是我花果山大圣爷麾下第一猛将,可惜啊……区区一个女子,便将你锁得死死的,连一点大丈夫的样子都没有了,何谈争雄三界?”
九头虫的牙齿已经咬得咯咯响了,然而,却依旧没有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