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为民的参加也显示出这一次贺锦舟的调研意味深长,陈昌俊和陆为民相谈甚欢,根本看不出之前两人有什么嫌隙。
看到尚权智和沈子烈陪着贺锦舟上了栈桥上的凉亭,陈昌俊和陆为民却没有跟上去,而是就在湖畔湿地下边的林间茅舍茶座坐下,要说这边虽然无法一览湖景,但是因为四周林木茂密,却没有那么炎热,偶尔有凉风掠过,颇有一份逍遥yu仙的感觉。
“陈部长,看样子尚书记承担的压力很大啊。”陆为民眉宇间也有些说不出沉郁,“国企改制难题在我们宋州的难度显得格外巨大,我们这边国企不但是仅次于昌州的规模第二大,职工数量也是第二多,但是要说难度,却比昌州更甚,我们宋州不像昌州,昌州的国有企业遍及多个行业,航空、机械、钢铁、电子、纺织、化工等,而我们呢,以纺织为主,而纺织产业恰恰是这一个经济周期中面临冲击最大的产业,我估计强行压锭势在必行,到时候我们市里这几家纺织企业只怕会遭遇相当大的冲击,加重这些企业的生存困难。”
“哦?”陈昌俊还以为陆为民会和自己谈周素全以及苏谯县委宣传部长的人选问题,尚权智和他打了招呼,要他在市公安局副局长和苏谯县委宣传部长人选问题上还是要征求陆为民的意见,先前他还对这个情况有些抵触,但是在陆为动表示向尚权智表示尊重自己意见并且还有这一次贺锦舟来宋州的高姿态之后,陈昌俊的想法也略有变化了。
“为民,你听到了上边要强行压锭的消息?”纺织行业是宋州的支柱产业,昌江棉花主产区在宋州和西梁,而最大的纺织工业基地就在宋州,宋州纺锭数高达五十万锭,宋州和西梁的棉花主要供应宋州纺织企业,一旦实施强行压锭,那么宋州经济必然受到更大的打击,本来就不算稳定的社会局面也会受到影响。
“嗯,我有一个朋友在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从他那里获知的消息,全国纺织行业压锭限产增效益这一原则已经基本确定下来了,现在就是一个压锭总数以及分解到各个省的问题了,他判断压锭数不会低于一千万,而我们昌江会分到多少还不知道,我估计哪怕只分个一二十万锭,只怕绝大部分都会压在我们宋州,昌州虽然也有纺织企业,但是据我了解昌州的两家大型纺织企业设备大多是八十年代设备,比较先进,而我们宋州的设备大多是五六十年代的设备,甚至还有解放前的设备,这种情形下,没准儿省里就会把所有压锭数全部压在我们头上。”陆为民淡淡的道。
“恐怕不能吧?全部压在我们宋州头上,我们宋州本来情况就不佳,真要承受不起,出了问题,省里难道就不管?”陈昌俊意似不信,对于经济这一块陈昌俊过问并不多,但是也算是知晓一些,宋州的情形已经到了只能吃补药,不能吃泻药的程度了,如果省里还要照顾昌州,还要把这个担子全部交给宋州,那就真的有点儿不顾宋州死活了。
“嘿嘿,陈部长,你没听贺部长说,省里几位主要领导在十五大之后估计都要来宋州调研,你以为他们就真的只是来关心宋州?来关心宋州是真,也的确会给宋州带来一些政策和资金,但是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只怕省里也早就看到了这一点,昭阳部长是搞企业出身的,只怕也得到了消息,才会传递给贺部长,让贺部长提醒尚书记要有心理准备,到时候省里领导来了,花团锦簇的政策资金看上去温暖人心,但接下来呢?肯定会有烫手活儿交给我们的,不信您走着瞧。”陆为民笑得很诡秘。
陈昌俊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虽然对经济工作过问不多,但是也并非毫无感觉,宋州的主导产业是纺织,而纺织产业这几年每况愈下,宋州表现得尤为突出,其中一个重要因素就是宋州纺织企业设备陈旧,产品单一,市场接受度低,加之是老企业,人员包袱沉重,这些因素更制约了宋州纺织企业的生存能力。
“为民,这事儿恐怕得提醒一下尚书记,免得到时候来个措手不及。”陈昌俊吸了一口气。
“陈部长,我觉得这倒不完全是坏事儿,我们宋州纺织企业比起其他省市的同行竞争力更差,要压锭,zhongyang和省里肯定要给资金和政策补贴,说难听一点儿的话,就算是上边不要我们压锭,宋州这几家企业也很难在生存下去了,还不如借此机会多要一些补贴和支持,借势转舵,这也不失为明智之举。”陆为民摇摇头,“我只是担心这动作来的太猛,我们宋州财政又太过孱弱,就算是有zhongyang和省里的专项资金支持,我们也有些吃不消,所以尚书记还得要在这一轮领导下来时,先把问题困难摆出来,让领导提早先给我们宋州输输血补补气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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