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安突然觉得没有意思。
生在皇家没有意思,这一眼就能望到头的人生,更没有意思。
赵启安意兴阑珊地开口,打破了陆藏锋与皇上之间的僵局:“皇兄,程叙贪污案背后的主谋我审出来了,牵扯到张相的大儿子。皇兄你是要我拿人,还是拿着证据去跟张相谈判?”
皇上正被陆藏锋气的下不了台,他死死地瞪着陆藏锋,等着陆藏锋退一步,给他一个台阶下,然
他等的快要气炸了,也不见陆藏锋有动作!
孙神医说得没有错,陆藏锋这人,生来就是气人的!
皇上等了又等,也没有等到陆藏锋退让,正想着他要怎么下台,突然听到赵启安的话。
皇上面上不显,心里却暗自松了口气。
好歹有台阶下了,虽然这个台阶硬了一点,但好歹也是一个台阶,他现在不挑了!
“拿证据”皇上按往常的习惯做决定,话说到一半,皇上却觉得憋屈得很,没好气地道:“去张府拿人!”
他今天心情不好,就算张府倒霉了。
“皇兄,你确定?”赵启安听到皇上的话,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他的皇兄没听清他的话,刻意提醒了一句:“我说的张府,是张相府,不是什么普通人家。”
这是他那个,一向待朝臣宽和的皇兄?
皇上知不知道,去张府拿人意味着什么?
皇上这是要把张府的脸皮,丢在地上不算,还要用力辗两脚?
“废那么多话干嘛,去拿人!”犯了罪,官府拿人,天经地义。
陆藏锋不是说了,大家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他这个皇帝没有特权,张相的儿子哪来的特权。
“好的,皇兄。”但愿你冷静下来后,不要后悔。
赵启安打了一个响指,心情愉悦地拍了拍陆藏锋的肩膀:“藏锋,走了。”
好歹是兄弟,他这个时候不捞陆藏锋一把,依陆藏锋这个臭脾气,得跪到晕过去为止。
就像他那个死木头爹,为了退掉与弦音姑姑的婚约,能在宫门口跪到晕死过去。
“臣在等皇上治罪。”陆藏锋跪在原地,没有动。
他身下,已有一滩血迹。
皇上坐在案桌后看不到,赵启安却看得一清二楚。
赵启安狠瞪了陆藏锋一眼,刻意提高音量:“治什么治,你这伤还要不要好了?你伤口裂开了,一直在流血你不知道吗?你看看这一地的血,再流下去,你身上的血够流吗?”
这贱人,在月宁安面前使苦肉计,用的那么自然、顺溜,怎么到了他皇兄这,就变成一块木头了。
“流血?藏锋你的伤”皇上坐不住,连忙起身走了过来。
看到地上的血,皇上顾不得跟陆藏锋生气,连忙上前将人扯了起来,又气又担心:“你知不知道,你身上还有伤?你知不知道,你伤得有多重?都流了这么多血,你还跪什么跪,你还要不要命了?”
陆藏锋没有拒绝,他也拒绝不了。
他此刻的状态,很不好。
他能感觉,他的脑子很重,眼前发花,看不清人影,手脚也软绵无力,但没有关系
他还可以再撑一下。
至少,要撑到带着月宁安出宫。
他刚刚惹怒了皇上,皇上不会要他的命,但皇上心里有气。
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把月宁安留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