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刻钟就是一刻钟,张相的面子要给。”话是这么说,但想到张相那只是老狐狸,一向狠辣果断,赵启安心中也有些不安,不由得坐直了,握着剑柄的手,不停地敲击:“时间一到,立刻动手。”
“是,大人!”司卫点头应是。
一刻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但对张家来说,足够了!
张相并不像张管家说的,此时还未起床。
上了年纪的人一向少觉,张相早就起来,带着张五少在花园打拳。
张管家匆匆向张相禀报此事,张相爷也没有叫张五少避开。
听完管家的汇报,张相打出去的拳头,有片刻的凝带,但也只有这一瞬,张相就恢复如常,甚至一点也不着急,如常的打完一套拳。
“祖父!”张五少没有张相的好定力,一见张相收拳,张五少连忙拿着干净的毛巾上前,犹带青涩的俊脸是掩不住的慌张。
张相接过毛巾,擦了一把汗,将毛巾还给张五少:“小五,怕了吗?”
怕吗?
当然怕!
张五少惨白着脸道:“祖父,父亲他他不能进皇城司。”
“小五,你父亲犯了事。赵王殿下半点面子不给,直接带着司卫上门,显然是皇上同意了的。这个时候,别说祖父只是一个相爷,就是王爷也保不住他。”张相在一旁坐下,声音有些沉重,眉眼间还有一丝无力。
“祖父,陛下他为何这般待您?您这些年对陛下忠心耿耿,为朝廷政务呕心沥血,不曾有半丝差错,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看在您的面子,就算父亲犯了事,陛下也该先寻问您一声,让我们家自行处理。陛下问都不问一句,就让皇城司上门,我张家的颜面何在?”张五少咬着牙,心里说不出来的委屈,还有一丝慌乱。
他父亲要是被皇城司带走定罪,他有一个犯事的父亲,这辈子都出不了头。
科考,首先要三代清白。有一个犯事的父亲,他和他孙子都不能参加科考。
“小五,你的目光不该只着于我们张家,还要看到前朝、看到宫里陛下不给我面子,直接让皇城司来拿你父亲,不仅仅是对祖父不满。”张相一脸苦涩,他张五少召到身边,一脸沉重地道:“但这些都不重要,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父亲”
张相似说不下去,叹息了一声才道:“小五,这个时候若你是祖父,你会怎么做?”
“祖父”张五少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惊慌的大喊。
“说!”张相脸色陡然一变,威严十足。
张五爷脸一白,他颤着唇,哽咽地道:“祖父张家,张家不能犯事的子孙!”
“很好!小五,你没有让祖父失望。”张相目光含泪,却异常坚定:“张管家,按五少说的办!”
“是,相爷。”张管家似早有预料,面似平静地退了下去。
身后,传来张五少压抑凄厉的痛哭声:“祖父”
“不怕!祖父在!”
“祖父,我难受。”张五少趴在张相的腿上,痛哭。
“祖父懂!祖父跟你一样难受。”张相拍打着张五少的背,哽咽却又坚定地道:“小五,你要记住!你不仅仅是张家大房的儿子,你还是张家的继承人。张家族人全都指着你,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到张家上千人的存亡,你是为了张家族人,这不是你的错,明白吗?”
“祖父,那是我父亲我心里难受。”张五少压抑着哭声,如同负伤的野兽。
“所以,祖父允许,你在祖父面前哭。”张相闭上眼,掩去眼中即将滑落的泪。
张家的当家人,从来就不是好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