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光景,巨变若斯,不能不让很多人心生感慨,若是能理性坦然面对,当然是好事,就怕有些人心理失衡,带来一些不必要困扰和麻烦。
这两天沙正阳的电话都很多,几乎要打爆,而且沙正阳还不能关机,也不能不理会。
这种情形在回汉都之前他已经有所预料,但是如此密集频繁,还是出乎想象。
也幸亏自己只是在银台工作过两年,在经开区时间更短,若是多工作两个地方,或者时间再长一些,只怕就更难对付。
“现在我该怎么称呼你呢”看见沙正阳,尤哲快步迎过来,距离还有两步时,放慢脚步,脸上浮起难以言喻的复杂表情,然后努力的摇了摇头,叹息道:“你这让你周围的人怎么追赶你你还能找到朋友么”
有点儿刻意,有点儿揶揄,但更多的却是发自内心的感慨,一骑绝尘,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这让和他共事的同事们,尤其是年龄相仿的同僚们情何以堪
当然如果只是差距不大,或许内心还有些羡慕嫉妒恨,但是差距太大,而且多见识几次,也就麻木了,更多的也就是想如何来学习效仿对方,甚至能从对方那里获得一些助益了。
沙正阳大略能够体会到自己身边人的诸多的感触,但是他却无力改变什么,只能以一种更谦逊和自然的心情和态度去应对,以求让他们能够尽快的接受这一现实。
“到哪儿都是干活儿的命,从长河到发计委再到汉都市,都差不多,领导把我们招来可不是让我们来享清福谈待遇的,哲哥你说是不是”沙正阳握住尤哲的手,微笑着拉着手一道走,“哲哥你不也一样,到经开区滋味可不一样吧”
从银台到经开区,位置有变化,级别有变化,工作也不一样,原来尤哲还不觉得,只是觉得到经开区级别上去了,没想到到了经开区才觉得现在的汉都经开区更像是一个烂泥潭,一个大窟窿。
经开区摊子铺得相当大,但是基础设施却处处是烂尾,没有像样的支柱产业,大杂烩,门门都有,但是样样都不成气候,这严重的破坏了经开区的形象,也使得经开区在下一步的招商引资和发展上面临巨大的困难。
正因为经开区的不景气,而且摊子太大,一时间难以扭转,现在汉都市才着重打造高新区,力图用高新区的新形象来重塑汉都发展和招商引资的新气象。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对经开区不管了。
偌大一个经开区,论面积和规模要比高新区大好几倍,而且也有相当多的企业进驻,怎么可能不管
只不过如何来管,如何来重新将其打造起来,汉都市委市政府也还在研究对策。
这一点上茅向东和吕宗平没和沙正阳多提,但是只要是消息灵通一点儿的,都清楚当下汉都经开区的规划发展其实是一个比较失败的典型。
脸上露出一抹苦涩之色,尤哲摇摇头,再度叹了一口气:“看来你还没走马上任就对汉都的情况了如指掌了啊,不过也是,你这段时间的工作重心好像都是放在汉都这边的,高新区现在成了新宠,大家都眼热着呢,正好经开区就成了一个鲜明对比了。”
“不至于吧”对经开区,沙正阳有所了解,但是也不是很清楚。
他这个人有个习惯原来工作过的单位他就不太愿意回去,因为他觉得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关注,银台和汉都经开区是如此,而宛州经开区和真阳县也是如此。
相比之下,他更关心华阳、新湖、湖滨以及宛州的东峡这些他未曾逗留过的地方。
“至于不至于,你来了之后慢慢就清楚了。”尤哲摇摇头,“情况很复杂,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楚的,……”
见沙正阳目光落在自己脸上,显然是希望自己说下去,尤哲又想了一想才继续说下去。
“……,责任也不在哪一个人身上,甚至也不在某一届领导的身上,领导换得太频繁,人走政息,每一届每一位都各有各的想法,都想要按照自己的意图来做点儿事情,所以就成了各吹各的号,各唱各的调,你方唱罢我登场,最终变成现在这种不伦不类的四不像。”
沙正阳默然。
这已经成了很多地方发展的一个最大弊病,换一任领导,就要拿出自己的想法。